养育儿女,始终是已嫁女的正途,无论之前是怎样被父母窝在心口的闺阁娇女,入了夫家没有儿女傍身即便没有他人指指点点也会自觉矮了一截。三年来,小徐殷氏眼看着嫡出的娘家父母在庶出的婆婆兼姑母身旁越发矮了下去,心里怎会不难受。可她能怎么办,自从头年她因殷正则得手了她的陪嫁丫鬟,大闹一场把个不足满月的胎儿落了后,殷正则就没正眼瞧过她。虽说迫于婆婆的威压,每月至少留宿在正房一旬,可……可他却冷冰冰的并不碰自己,这让她如何会有身孕。
“这半个月你也受苦了。早回去歇着吧。近些时候晴园也安分点吧,别再惹些无谓的事情,尽遭人口舌。寿春堂就不必去了,省得再折腾你祖母。”
“是,媳妇儿告退。”带着彩屏,小殷徐氏施礼离开。
“对了,我回来怎么也没见豪哥儿?他不是跟大老爷一起回来的吗?”静躺了会儿,脑子落了空儿,殷徐氏才想起二儿子,老爷出事,怎么没见他在一旁护着。
落琦捏了把安息香放进铜耳常制香炉中,轻声回道:“先说是去寿春堂找了老太太,后西角门上的小厮来报,二爷独个儿骑马出去了,也不让人跟,说是明日回府,让夫人莫挂念。”
“我怎么会不挂念?”殷徐氏躺不安稳了,“一个个的都这么不省心。去,找个人告诉碧草,二爷若回来,立即来禀报我。”
“是。”落琦打帘出去安排人了。
殷徐氏脑中又开始响起外书房耳房里殷鸿盛那番似在嘱托后事的话,本疏阔的眉隙不免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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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怎么会在这儿?”甫进晴园正屋,小殷徐氏就看到殷正则端坐朱红漆案旁的交椅上,心中一喜,又怕是自己会错意,整颗心一瞬间起起落落。
“经昨夜那一遭,我也想开了,什么都是假的,好好活着才是真。”殷正则露出无限感慨的样子,语气中夹杂了多少悔恨,“以往你劝我的那些话如今想来不无道理,夫妻本一体,我们怎么会走到现下这一步的?”
小殷徐氏真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是,是……
瞧着小殷徐氏惶恐欣喜乱杂在一起的神色,殷正则越性上前执了她的双手:“是从鸳枝出府之后咱们生疏的吧?”
见殷正则提到那个被她杖责后赶出府的陪嫁丫鬟,小殷徐氏惯性张口要为自己辩解,殷正则却是一把掩了她的口。
屋里丫鬟看到羞答答的垂下头,互打了眼色,悄悄离开,只留两人缠绵话语。
“还是红裳提醒我才悟到,这几年你也委屈了不少,心里可还在怪我?”
小殷徐氏眼圈泛红,轻摇了摇头,这样温情和软的殷正则可不就是合了自己当年青梅树下倾心的那一刻?命运辗转,又给了自己破镜重圆的机会,上天如此垂怜,倒让小殷徐氏无措了。
“我亏欠你良多,日后定会好好补偿。我既已立家,就该为弟、妹们做出表率,你身为长嫂亦是如此。自今以后,晴园和乐就靠我们夫妻齐心,断不再让长辈为我们而忧心。”
“大爷说的是,妾身听爷的。”小殷徐氏再没了湛菊小产那日霸横撒泼的摸样,柔顺的像她每次沐浴过后的肌肤。
殷正则感觉到后背前胸顺着肌理滚落的汗珠,把小殷徐氏揽靠在他的胸前,嘴角挂上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