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征、请期后,殷府遂把茂国公府送来的礼饼分赠亲友,殷老太太特派了唐明辙去余杭老家报喜。十日后唐明辙遣了跟去的小厮回来传话,四夫人和五老爷全家已经动身,不日就会到陪都洛阳,待接了四老爷一并回京。殷老太太赏了小厮,着人把后花园西侧两个院落打扫出来。
因茂国公府挑选的吉日距今只有一月有余,时间仓促,殷邵氏忙于准备殷三娘的嫁妆,无暇他顾,殷三娘趁此机会放开院里一切辖制,任凭各人在府里施展手段谋出路,她只冷眼旁观,一时,漱玉轩中人心浮动。
殷三娘针线上平平,嫁衣少不得王师傅等府中的针线师傅一并做得,她只象征性的动了几针,但有些备嫁的小物件不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动手。
这日天气晴好,明朗朗的日头照的人心透亮,早膳后,殷三娘索性让丫鬟们开了屋门,支了窗子,自己则坐在窗下漫不经心的与辛荷边聊边绣着合欢被面上的鸳鸯戏水,水纹在大红的被面上一圈圈漾开,一只紫绿双色冠的雄鸳鸯偏首回望,似乎在等待那只在殷三娘手中才显了半身苍褐色羽毛的雌鸳鸯。
“晚间你同我去萱颐居请安,把那件做好的襦裙也带上。”殷三娘从辛荷手中接过一根褐色丝线续上,轻声说道。
辛荷抬眼看看姑娘,溢出笑来:“奴婢记下了。姑娘孝心,老太太必能感知。”
殷三娘笑笑,辛荷果然不再那么拘谨了。
辛荷上差第二日,殷三娘就单独留了辛荷伺候,才得知祖母早在紫陌庄时就有了把辛荷赏给自己的意思,本来是想等一两年,谁知会赶上细作的事情出现,素如、春秀离开后,祖母索性提早把辛荷送了过来。
这事后,殷三娘渐渐把辛荷留在身边的时候多了些,尤其是去萱颐居请安,大半是让辛荷陪着。殷三娘不是对辛荷有了多重的信任,而是感愧于自己对祖母的曲解,不管祖母对自己的感情有几分真,对自己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至少,偌大的天下还有自己可以牵念的人,一如逝去的祖父。
“果然有了几分待嫁姑娘的样子,这女工比我上次看到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耳旁突然响起声音,再轻柔也是吓了殷三娘一跳,忙回头看去,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在殷府的人:“大姐!”
殷元娘穿了件亮珊瑚红短襦苍紫色多折裥裙,流云髻上嵌了枝四蝶银步摇,两支金凤簪,鬓边插着累丝嵌珠宝龙纹金钗,面上的妆比往日浓些,却还是掩不住内里的疲乏。殷四娘陪在一旁,挨着元娘很紧,满面的神色就像是怕元娘什么时候撑不住,她好紧着扶住。
殷三娘忙起身扶了元娘坐在湘妃榻上,吩咐辛荷沏茶,心中微微感动:“大姐该好好在府里养着,你的身子还弱,怎么经得起颠簸?”
“你出嫁前作姐姐的不来看看你,哪能安心啊。”殷元娘笑着接过来身后丫鬟递过来的礼单,稍显出些精神,“我没什么送你的,就这些还看得过眼,拿来给你添妆,你瞧瞧,可还称心?”
“有什么不称心的。”殷邵氏面有怒色,迈步进了屋,她身后奶娘抱着裕哥儿也一道进了来。
“娘,娘,抱。”裕哥儿瞧见殷元娘,眼中漏笑,却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了怯意,只委屈的望着元娘,弱声低唤。
奶娘忙抱着裕哥儿靠过去。
这么一打岔,殷邵氏顾及裕哥儿,语调低缓下来,却还是对着殷元娘面色不快:“不过是添妆,丫鬟婆子们送来也就是了,你三妹妹又不会跟你计较,巴巴的自己跑来,日后作下病根怎么办?都是做娘的人了,连个轻重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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