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扭转她的心思,仇姨娘能在府中隐忍那么久也算是坚韧的,不是裴澄断了她最后的念想,或许仇姨娘不会如此过激。
“这次你刺杀未果,皇上已是属意国公爷随军押送粮草……”
仇姨娘眼珠动了动,神色惊异,像是对此事并不知情。
三娘见状,瞧了一眼绿绨,接着说下去:“若有下次,你觉得国公府该为你的冲动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降爵?纳命?”
仇姨娘的神色有些松动,三娘瞧着心里一缓,声音柔沉:“人心肉长,你在府里的时日不短,难道真忍心把整个茂国公府葬送进去?二百来号人命悬在你一人之手,若你是老爷,又当如何?”
仇姨娘一震,阴沉的脸色渐渐变得痛苦,她动了动手脚,强压着不适摇摇晃晃站起来。
绿绨眼中一紧,往三娘身边近了一步。
“妾身九族被诛,只妾身一人偷生于世,夫人觉得,妾身再稳享浮生,情何以堪?”仇姨娘的声音似是九霄云外传来,飘渺恍惚,她凄然一笑,转身回走,双手拉开屋门的一瞬,顿了顿,“昨日,是我九族十年忌日,十年了……我等来的只是他的空口承诺,夫人教我,该何去何从?”
三娘目光暗凝,再看去,仇姨娘已经走出了屋子。
秋茗、红绡二人急忙忙走进来,见了地上的瓷器碎屑,也只是瞄了两眼,便慌忙开口:“夫人,邱姨娘把四爷抱走了。”
三娘从凝思中缓过神来:“琪哥儿不是在荣沁居吗?”
“四爷在荣沁居玩得犯困,奴婢见太夫人似乎也有些累,便哄着四爷回梧桐苑,半道上四爷就睡着了。奴婢两人抱着四爷走到翠竹夹道,正碰上邱姨娘,她抬出老爷来,说老爷惦着四爷,回府来一准儿要瞧四爷,与其折腾两路,倒不如让四爷歇在她院里,反正,反正老爷多是在她屋里流连。”
秋茗一口气说完,气得脸上泛红。
红绡补充道:“她到底是姨娘,奴婢们不敢放肆。邱姨娘不准奴婢们跟着,所以才急着回来与夫人讨个主意。”
邱姨娘如此急不可耐又语气咄咄,难不成跟最近太子着人频频过府探望有关?
三娘想了一息,还是站起身来:“秋茗,去小厨房瞧瞧,给琪哥儿的药是否熬好了?一会儿你二人随我走一趟。”
“夫人,那仇姨娘……”绿绨跟了一步,问道。
“你去仇姨娘的院子里,酉时老爷派去的人到了,就说我的话,待我见过老爷之后,此事再定。”
“是,奴婢知道了。”
等药熬好,出了梧桐苑,三娘带着秋茗二人直接去了邱姨娘的院子。
这个院子因为套院的关系,显得比别处宽敞很多,院子里的景致竟是比梧桐苑还要奢华贵气,屋门前两株金凤影树花开奇艳,逼仄人眼。廊下双层楼阁似的金丝鸟笼中养着一只玄凤鸡尾鹦鹉,见了三娘三人居然扑跌着翅膀,叫道:“来人了,上茶,上茶。”
屋里偶尔传出孩子的哭闹声,仔细听来,正是裴琪的声音。
“呦,妾身道是谁呢,原来是夫人大驾光临。”邱姨娘阴阳怪气的出现在屋门口,“夫人倒不怕妾身这鄙陋小院玷脏了您的贵脚。”
秋茗眼尖,瞧见邱姨娘露在外面的手上有几道抓痕,不免多看了几眼。
邱姨娘察觉到,忙袖了手,佯作无事。
“琪哥儿喝药的时辰到了,知道他在你这儿,不好误了药时,特来瞧瞧。”三娘声音清冷,示意端着药汤的红绡上前。
邱姨娘眼珠微动,心思百转,还没等她想出应对的话,三娘已经带着秋茗二人进了屋。
“夫人,您这……”
三娘乍入屋,就觉得有些不对,等她循着裴琪的声音从外间进到东次间,再入东里间。
三娘已是惊异非常,邱姨娘屋里所有的摆设,包括几案上盆花的位置,竟都与梧桐苑正屋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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