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三娘就觉得奇怪,她入宫前庞姨娘都好好的,平日也是少有不适,怎么会说去世就去世了呢!
不是问话,而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任寄远骤然停话,注视着三娘从沉思到恍然大悟的神态,点了点头,有些安慰,又有些心酸,印象里她还是那个在自己的手臂里咿咿呀呀笑着的女婴。
“宇文弼的细作应该不止这一个,殷 府大费周章也只是想杀鸡儆猴。”
三娘想起被配出府的素如,春秀,忽然很排斥细作的问题,暗暗甩开心底的不安,顺嘴揪住他前面的话转开话题:“为何把祸水引到宇文弼身上?扩大两府之间的矛盾有什么好处?”
任寄远放在食案上的手蓦然收紧,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殷府藏了你的血玉。”
是说殷府居心叵测,自己过于维护了吗?
三娘检索自己说的那句话,知道任寄远误会了,她索性说得通达些:“当年任府惨案与宇文弼有关系?”
任寄远脸色这才稍霁,却还是多提醒她两句:“殷府老太爷与父亲交情并不深,当年肯冒险救走你,不会一无所想。”缓了缓,又道,“宇文弼觊觎血玉已久,当年的事他参与了多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嫁祸给他,一是当年的知情人寻线摸底定会知道你的存在,惊动宇文弼,确认你的几率就会大上很多;二是我想知道除了他,当年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任寄远说到最后,一脸阴霾,能看出他对任府的感情极重。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三娘串起零零碎碎的片段,沉吟半晌,试探着问道:“知道我真正身份的除了你、老爷、成三夫人、未丹、仇姨娘,还有谁?”
若说之前任寄远只是心有感触的话,那现在他就是震惊了,短短半个时辰的对话,她竟然能快速地滤出知情人来,这等于是把处事的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知己知彼,才是有胜算的前提。
任寄远少了些顾虑,眉宇间的担忧消散殆尽:“楚云飞、绿绨姐妹、张武。”
三娘愕然,她终于知道自己脑子里刚才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了,张武!紫陌庄那一夜砍倒她的那个蒙面人是张武!
“即墨姐姐呢?”楚云飞是即墨的丈夫,他知道,即墨难道会一点不知情?
“少一个人知道,你就少一分危险。”任寄远似乎意有所指,只是没等三娘想明白,他便幽幽长叹一声,“本来想南征回来再告诉你这一切,可惜……”
任寄远神态忽然一正:“妹妹,若让你随我一道浪迹山水之间,你可愿意?”
门外突然有些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