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人瞧着都舒了口气。
等了三刻钟,法真师傅才随着绿绨走进了屋。
和三娘见过礼后,法真师傅没等三娘发话,便凑近裴瑞搭上了他的脉,又换了另一只手切脉,良久,才笑着抬头:“恭喜夫人,二爷的腿疾这几天就要见成效了。”
三娘一愣,随即悬着心探问了一句:“师傅的意思是……”
“贫僧曾经说过二爷是否能康复,得看二爷自身的造化,让二爷泡药浴,只是要促进他腿部血液循转,看看是否有治愈的可能。这四个月来,二爷都毫无感觉,贫僧还以为二爷的腿疾不愈了呢,没想到,今日会突然有转机,若能坚持过刚才的疼痛,明日开始贫僧就能为二爷施针用药了。”
倒是自己弄巧成拙了。三娘不好意思的说了刚才的情况:“……是我自作主张了,还望师傅莫怪。”
法真师傅笑着站起了身:“好事多磨嘛,今日若不是贫僧出门,说不定也等不到这样的好消息。”
法真师傅的心情似乎很好,言笑间都是欢悦。
三娘笑着道了乏,又闲聊几句,问了裴瑞几时可以痊愈,还需要注意什么事情后,带绿绨等人回了自己的屋子。
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常,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像过年似的。”
“可不是过年吗?”绿绨笑得很开心,“据说南征的将帅要回来了,都打了大胜仗呢。京城里都在传皇上要大赏三军呢。”
南征军?这么说来,当年皇上真正实现天下一统了,也不枉他处心积虑夺得皇位,征伐四方。中原已经分裂了四百余年,如今可算是大一统了,说起来,当今皇上也是谋略一方的霸主啊!
三娘的心情也随着好起来了,不管怎么说,四方割裂,征战杀伐的时代总算结束了,百姓们终于可以安稳度日了。
“老爷呢?”她还真想好好找个人说说话,顺嘴就问出了裴澄。
“奴婢出去的时候瞧见老爷骑马出去了,谷一也跟着,还有国公府的张管事,似乎是国公爷让老爷回府去了。”
三娘也不在意,笑着去了楚姨娘那里,有这么好的事揣着,不找人分享总觉得像是锦衣夜行,怎么都对不起自己。
裴澄当夜回来有些醉醺醺的,笑眉笑眼的折腾起来三娘,服侍他净面,服侍他更衣,又嚷着口渴,斟了茶来只让三娘亲手喂他,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算躺到床上安生。
三娘轻轻松了口气,遣了值夜的绿绿下去歇了,自己刚挨到床边,本来瞧着已经闭目睡着的裴澄忽然睁眼,搂了她到怀里,惊得三娘差点喊出声来。
“内阁已经拟了废黜太子的旨意。”裴澄脑袋闷在三娘肩窝处,含糊不清的说道,“犒劳大军后,即刻颁旨。”语调却掺杂了一些沉闷。
“老爷。”三娘能理解,背在身上数十年的担子一朝放下,肯定感触颇多。她轻轻地环住裴澄宽阔的背部,向对幼儿一样轻柔的抚摸,“咱们该高兴才是。”
裴澄没有说话,良久,才抬起头来望着三娘:“你又瘦了不少,明日让韦医监再来瞧瞧吧。”像是在有意躲避着什么。
几日以来,裴澄暧昧的态度让三娘颇为不安,想了又想,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今日却不想再放过机会,正了脸色:“老爷若有什么话要对妾身说,尽管说出来,都说夫妻一体,老爷这样瞒着妾身,更让妾身忧心不是?”
裴澄认真的瞧了三娘两眼,欲言又止,回答她的却是个绵长温柔至极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