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胤禩暗自懊恼的时候,付训也不轻松,他从胤禩眼里看不出一丝波澜,也不知道自己培养多年的那批死士能不能护走独子付铎。
待到远处太阳东升破晓,胤禩微眯的眼睛猛然睁开,“写”。
语气里那无形的皇子威压吓得付训一哆嗦,抬头四望,正屋的屋脊上有一只灰色的鸽子“咕咕”叫了几声。他叹一口气,知道付铎已经安全逃走,提笔沉重,他知道,这恐怕是他最后的时光了,最后一个黎明,最后一次提笔……
不多一会儿,付训恭恭敬敬的把名单跪呈给胤禩,“谢贝勒爷。”话毕,毒酒下肚,付训死在了胤禩面前。
经过验证,付训确实死了,胤禩留下心腹处理付训的尸体,就带着人急忙赶路去找筱白,心里的焦急也终于毫无遗漏的展露出来。
经过一夜的赶路,黑衣人带着残余的势力终于逃了出来,这里距付府已经百里之遥,胤禩的势力不可能到达这里。一路上暗处的死士不仅要与胤禩的人拼死相斗,还要对付来自太子的人,而这帮人凶残无比,让黑衣死士死伤无数,后来连四阿哥的人也加入了进来,他们都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跟谁打了。
两个黑衣人作为付训死士里武功最好的人一直紧护付铎身旁,扛着筱白依旧动作轻巧,苏恪一路跟随,他遣散了其他人,好避人耳目。
一个简易的码头,破旧的乌篷船,青花布的包袱,一个瘦弱的少年,这一切的转换来的太快,付铎即使再努力也不禁黯然伤神。昨夜之前,他还是巡抚少爷,富甲一方,不说尊荣显耀,毕竟也少人可小。一夜的光景,便成了这般模样,父母双亡,家门中落,自己也只好流离失所。
清凉的微风吹过,筱白摇晃着昏沉的脑袋,微微睁开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运河,清澈见底的河水,筱白犯了一个错误,她忘了自己是个标准的人质了。
“哇,河水原来可以这么清澈啊,都可以看到水草在下面摇啊摇。”说到一半,正要把此刻的新奇与喜悦与人分享,环顾四周,除了付铎寂寥的苦笑之外,就只有几个目露凶光的黑衣人,其中几人身上还慢慢滴淌着鲜血。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筱白尴尬的笑笑,从新蜷缩到一个角落,“天已破晓,我,可以回去了吗?”小心翼翼的问这帮拥有杀人执照的恶煞。
领头的两个黑衣人低声商量了一阵,“格格,恐怕还要劳烦格格与少爷坐一段水路了。”
“什么?”筱白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克服了恐惧的心里,决心与他们理论一番,“你们不会忘了昨晚的话了吧。”
黑衣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小的不敢忘,只是昨晚兄弟们死伤太多,我们已经无力再行护送少爷南下,格格只是与少爷一起上船即可,再哪一站下船皆可。”他明白,只有过来下面一段水路,付铎就算暂时安全了,而筱白,根本不可能在此之前下船。
筱白瞧瞧环顾,周遭没有声响,胤禩的人应该不在,可她潜意识里觉得只要一上船,自己的小命也就搭上了死亡快车道,狠下心来,她觉得赌一赌,“还不出来更待何时啊,等我被掳走啊!”用尽力气吼出来,四周的黑衣人立刻围成一圈,付铎与筱白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