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苏恪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会儿胤禩还在祖庙门前跪着呢,筱白知道了肯定要担心。
“祖庙,罚跪。”
轰~
筱白果然不顾此时已经子时,深秋的夜晚,加上刮风,她披了大麾,牵了马就走了,丝毫不顾苏恪此时脸上什么表情,心里难不难过。
祖庙门前,胤禩、胤誐、胤禟,跪成一排,虽然穿的够暖和,面前也放了火炉,可这些怎么抵挡得了北风肆虐呢。
筱白一把推开侍卫,奔到胤禩面前,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四哥,你让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些的吗?
“八哥……”筱白哽咽到说不出话。
胤禩抬头,脸色苍白,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他不想让筱白担心,“筱白,在郡王府过的可好?”
“苏恪不敢欺负我,我跟苏木总是一起欺负他呢。”哭着笑,抽泣和悲伤中互相安慰。
也许,注定不在一起的人只能有这样的结果;也许,从筱白选择胤禩的那一刻起就该承担这样的结局;也许,时间的错过,命运也只剩蹉跎……
远处,胤禛面无表情的看着筱白的身影,看到她把胤禩抱进怀里,看到她绝望的哭泣。她可能已经猜到了这次随行的目的,可是,她还是顶着压力,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向自己展示了她的决心,她的决定从未更改吗?
雍正四年,正月初五日,胤禩、胤禟、苏努、吴尔占等人被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削除宗籍。
二月初七日,遭囚禁。三月十二日,自改其名为“阿其那”,改其子弘旺名“菩萨保”。
九月初五日,其时已患呕病,病甚重。
九月初八日,因病身亡。
九月二十九日,诸王大臣议奏应戮尸示众。
那些墙头草的大臣们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苏恪在朝堂之上还不等胤禛回复就大声斥责,骂的也颇为严厉。吓得刚刚想讨好雍正的几人都做起了缩头乌龟。
平心而论,苏恪还是很欣赏胤禩的能力与才华的,他对胤禩的评价与筱白相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胤禩生在了一个他注定要成为悲剧的年代,可他还是用仅有的四十五年的生命演出了一场历史大戏,让几百年后的人们看过之后仍然唏嘘不已。
胤禛也不忍自己的弟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也许,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兄弟俩会成为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吧。可惜,那个位子只够一人坐。
自从胤禩入狱,苏恪就命人对筱白严加看管,别说刀子、剪刀,就连勺子,瓷碗都得身旁两个丫鬟伺候着用,生怕她想不开。
“苏木,给我吧。”
苏木已经哭成了泪人,紧攥着右手不让筱白抢到里面的东西,“筱白,算我求你了,忘了八爷吧。大哥对你一往情深,你哪怕一辈子不理他,活着总有个念想啊,难道,你不想为八爷恢复名誉吗?”
筱白叹气,“那不是我能等的到的,该来的总会来,剩下的交给弘历吧。苏木,我俩相识十多年,多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慢慢的,筱白还是抢到了那只小瓷瓶,望着那些白色的粉末,喃喃自语,“古时神农尝百草,今日筱白就尝尝这千古名毒鹤顶红。”
“筱白,不要!”
看着筱白面色变得苍白,口唇紫绀,苏木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告诉苏恪,如果没有八哥,我,会,爱,上,他”
听着筱白最后的遗言,苏恪也遏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他第一次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她没有挣扎,没有骂他,她,再也不会挣扎,再也不会骂他,再也不会哭,也不会笑。
屋外,匆匆赶来的胤禛狠狠的锤着门,“为什么!为什么!你丢下四哥一个人,你丢下四哥一个人在这世上!”胤禛现在才真切的感受到孤独的滋味,以前还有对皇位的追逐来排解,可现在,皇权在握,剩下的却只有寥寥无几。
医院里,筱白的监护器突然报警,“嘀嘀嘀”想个不停,护士、大夫围了一圈。
慢慢的睁开眼睛,渐渐适应刺眼的光线,看着视野中一个个攒动的人头,筱白只是转过头,从人缝里看着青梦,露出些许期待,些许怀念,然后,再次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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