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对着墙角自个去乐吧。”玲珑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心里忽然莫名地有些烦乱起来。今日和他私会,虽只是一道观看犒军仪式,却终不合于礼。不过林立人很是体贴,早早包下这聚贤楼整一层,又派人前后守了,叫她安心不少。
“妹妹还是这般铁石心肠。”话是那么说,脸上却没有半点恼意,女子的心意他最是通透,像玲珑这般清冷之人,越是这般别扭生涩,便越说明心里在乎,所以他不但没有不悦,反而暗自欢喜不已。他的目光又转向窗外肃穆威严的军队,似自言自语般,“若是一年前我也北上投军,今日便……”
“后悔了?”玲珑眉梢轻挑,抬头望向他。其实这半年,他奉旨作为钦差督办粮草,一直奔波于前线和京师之间。风餐露宿,忙起来数日衣不解带,也很是辛苦。虽然整个人黑瘦了不少,眉目间却更显清朗干练。
“怎可能?”他转项微笑望着玲珑,漆黑透亮的眸子里一片澄明,带着如春风般怡人的暖意,轻柔地执起玲珑的手。
仿佛有丝丝热流涌遍全身,玲珑的脸上浮动着诱人的红晕,秋水般的双瞳里娇羞脉脉,却似有点点笑意氤氲其中,立人看得痴了,不自觉地将手中的柔荑攥得更紧。
而此时此刻,有两个同样如花年貌的女子,却正默然相对,各自按捺着跳动的心思。
“姐姐,这样真的好吗?”穆朗珠一脸的茫然无措,她的身子已十分笨重,眼看就快到临盆。
“珠儿,舍得舍得,能舍方能得。”一边的殷芷言注视着她,关切的表情下目光诚挚肯定,温暖轻柔的话语,带着安定人心气息,“男人都是这般,那些得不到的,失去的,便越想越好,越加宝贝似的捂在心口。其实当真得来了,新鲜头一过,也就索然无味。妹妹不如放手,让郡马称了愿,他自然会念着妹妹的好。”
“可是,若那贱人进了门,他眼里,岂不是更加没了我?”穆朗珠的眼中透出一丝犹豫之色,心烦意乱地说,“这不就成了引狼入室?”
“妹妹可知,前儿郡马已经上疏陈情,自愿戍守在北疆,若不是宜妃娘娘恳求皇上下旨驳了,他这次便不会回来。”芷言伸手替穆朗珠整了整衣襟,“妹妹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守着空闺?”
“这……”朗珠神情一黯,眼神愈发的惶惑,“姐姐……我当真,这般不堪吗?我当真,远远不及她吗?”
“妹妹的容貌品性,岂是那个粗陋的疯婆子可比的,连自家姐姐都不待见她。郡马是鬼迷心窍,才看不到你的好。所以,我才劝妹妹放手一搏,索性将那人讨进来,摆在一处比了,是花是菜一目了然。待郡马看清她真面目,自然生厌。不然,在郡马心里头,那贱人永远是清风明月白莲花,横在那里又教他如何能对妹妹上心?”芷言继续温言道,“况且,她再厉害,也不过是小,家里又不得力,还不由着妹妹捏圆搓扁。”
见穆朗珠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眼看动心了,芷言微微一笑,“郡马刚回来,不如便给他一份大大的礼,先绑住他的腿,再去套他的心。妹妹忍得一时,方有一世快活。”
穆朗珠沉默不语,许久,似下定决心,小声而坚决地说,“姐姐说的是,我身上不便,烦劳姐姐入宫替妹妹跟太后请个御旨,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此生不忘。”
“珠儿果然是个通透的人!”芷言大功告成,悄然松了口气,妹妹,你就多多珍重吧,莫怪姐姐心狠把那祸水引了给你。
美目中有一丝讽意悄然划过,同样这番说辞,她也对自己说过,却终是过不了自己这道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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