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没完没了的口水仗便开始了。在这个北风呼啸,寒意深冷的冬日,云霓轩里却氤氲着一派轻暖。
这雪一时紧一时松地下了好几日,总算有了打住的意思,因为化雪,天特别的冷。
夏云翊练完剑回屋,刚沏上杯热茶,就见仆人匆匆进来禀报,“少爷,齐王殿下来了。”
夏云翊忙起身到前堂,只见殷勋身着皂色锦服,上绣龙鳞,玉冠束发,映得俊挺面容神采奕奕。
“不知王爷前来,下官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夏云翊上前见礼,心下却暗暗发紧。
殷勋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这些客套话作甚,你这性子是怎么了,从前可不这样!”
以前的夏云翊,是何等飞扬跳脱的人,一身的侠气,总想着醉卧沙场,或者仗剑天涯,也不知何时,变得这般稳重得几乎刻板了。殷勋内心感慨,莫名地有些遗憾。
“今日本王闷得慌,来在你这讨杯茶喝,不知道会不会招人嫌?”殷勋笑道,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王爷有雅兴,我自然要好生招待了。”夏云翊终于露出了自如的微笑,眼中生光,“我看也不用喝茶,直接扫雪煮酒如何?”
“好好好!还是你想得出。”殷勋赞同。
二人于是将身来到园中,夏云翊吩咐下人就着几株腊梅设好桌椅,备下酒菜,与殷勋一边温酒,一边叙话。
梅香浮动,沁入心脾,酒气醇厚,暖透肺腑,二人仿佛又回到年少时的样子,海阔天空,好不快意。
“云翊,你可记得当年在太学的光景,那时候我只道燕若成最是刻板,谁知,你如今竟似得他真传了一般。”殷勋笑道。
“殿下不也是脱胎换骨?”夏云翊也笑了,整个人一时都不再拘谨,眉宇间荡漾着勃勃英气。
殷勋想起当日自己为韬光养晦,每每做出顽劣的样子,不觉笑意更甚,“那会子本王的确有点……少不更事啊,可真没少叫你们跟了遭罪,来,这一杯,算作赔罪。”
说着一干而尽。
夏云翊笑道,“哪里的话,只怕那会子最用功的就是殿下了……若没有殿下的武功谋略,说不定这时候我们还在冰天雪地里挣扎呢。”
“自己人,说这些干嘛?倘若没有你们这些良将,本王也是孤掌难鸣,如何能退敌?”殷勋目光真挚,冷峻的面容此刻透出几分暖色,“其实你若去投东军,可能早就是一军副帅了,又何至于屈居李氏父子之下?”
如今李珏奉命驻守边关,而夏云翊却只在兵部衙门协理军务,多少有些憋屈。
“王爷哪里话,其实如今掌握着全国上下的军情,也未尝不是好事,有机会参详一二,倒是难得的机会。”夏云翊说道,言下之意便是已将全国军情了如指掌,他日若有图谋,自会派上用场。
两人推杯换盏间,兴致正浓,只听殷勋话锋一转,“云翊,年节快到了,事多繁杂,你可曾丢失了什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