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倒是雅兴,写的什么,快拿与我瞧瞧。”太子对着起身上前施礼的三人摆了摆袖子,眼中带了明显的兴味,“看来五弟妹果然如传说的那般能文能武啊。”
“不过是被端王殿下硬拉来献丑而已,让太子爷见笑了。”玲珑垂首答道,想到立人写的那几句,一时好生窘迫,这当口殷勋已来到她的身侧,语气关切地说,“大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听得出,他的语气中略带了一丝责备,虽然是由内侍传话说玲珑在梅林这里,他才过来的,但一来便看到她和玉佩事件中涉及到的林立人在一道,殷勋自然免不了有几分不悦。
不过在旁人听来,那完全是一副紧张玲珑的样子,太子于是笑睇了殷勋一眼,“五弟真是爱妻心切。”
玲珑面上立时便热了起来,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身边的男子说道,“我没地方可去。”
殷勋闻言剑眉一蹙,很快目光便柔和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这恰到好处你侬我侬的情致,令一旁的三名男子神情俱是一变,太子面含揶揄,端王似笑非笑,立人则脸色一僵只低头去取桌上的诗笺,不意袍袖带起,一下打翻了茶碗,半盏茶水立时洒出来,将最近那一张的墨迹晕开,顷刻便模糊难辨。
“诶呀,立人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太子嗔怨一声,目光有些变幻复杂起来,“这弄花的一张却是谁的?”
立人忙恕罪地做了个揖,继而又道,“幸好泼在我自个儿写的上面,不然,真是大大的罪过,看不清楚的地方我念出来就是。”
太子接过诗稿,目光一扫,,“立人,你这寄情杯中物后一句是什么?”
“寄情杯中物,梦里酬知音。”立人款款吟道,面上带着疏朗淡定的笑。
这一句,足令玲珑半悬在空中的一颗心稳稳落下,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将适才那有些暧昧的一句直接说出来。只听太子沉吟片刻说道,“这三首各有千秋,不过我倒是最喜欢六弟这句‘秋过长空净,雪舞北风行’,清爽大气,琅琅上口。立人这几句,好是好,可怎么看着像有点伤感,若是人人都学那梅妻鹤子的林和靖,追求那些超出凡俗的东西,这世上岂不是要无趣很多!”
“皇兄此言差矣,立人家中有皇妹这样一位天仙,哪会去梅妻鹤子啊?”端王笑着打趣,“立人爱梅之清冷高洁,视为知音,可不是什么梅妻鹤子!”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太子冷哼一声,神色一时便阴沉下来。
“殿下教训得极是,此乃一时兴起癫狂之作,唯一笑而。”这等小事,立人自然乐得顺着太子的意,闻言太子神色稍缓。
“至于弟妹所作的……”太子顿住了,仿佛有些不好开口,“我看还是五弟来评比较好。”
“算了吧,论写诗,我哪比得过你们,早知道还要这样评一评,刚才就不应该提笔的。”玲珑忙在一旁说道,她自知这几句平淡无奇,实在没多少意思。
“弟妹的字写得很不错。”太子忽然笑道,“难得有女子字体这般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