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利令智昏而。”林立人苦笑了一下,殷家兄弟摆明了是自己拿不到,宁肯给外人,也别让自己的哥哥弟弟得到,“其实,就连豫王,现在也蹦跶得紧。”
“是吗……”玲珑有些茫然地喃喃自语一般说道,“怎么会这样!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她的鼻子莫名有些发酸,难过地低下头。
“希望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糟吧,我们都只能等待。”林立人有些无奈地说,这时候,心里竟有些开心起来,大概是因了玲珑对自己的信任,“再有什么消息,我叫直人递给你。毕竟他过来方便点。”
“多谢你!”无论如何,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有人关心总是要感激的,更何况,除去殷勋身在远方,她这一边也不是全然没有势力,相信那些幕僚们也不是吃白食的吧。玲珑低眉思忖,“若是我可以,也会尽力回护你的妻儿。”
“好吧。”林立人唇边荡起一丝满足的笑意,眼中光芒点点。
两个人相视萧索地一笑,一时都有些寥寥。
虽然这样说了,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有你死我活的那一日。到那时,过去那一点情分,不知又能算多少。
深秋的寒风,把人的面颊吹得发凉,从齐王府出来,林立人骑在马上,若有所思。
因为战事,大街上的人并不多,边上的店铺生意也有些萧条,繁华的京城,无形中像是笼罩着一层压抑阴沉的气氛。
林立人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灰冷,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没有意思。少年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什么鸿鹄之志,什么以天下为己任,到头来,尽是陪了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游戏,他真的想去问一问自己的父亲,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就是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辅佐出来的吗?
许多个问题,齐齐涌上心头,却在看到自家的朱漆大门时,全然没了兴致,知道了答案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继续面对这一切。他下了马,面无表情地问向身边的长随,“居安坊那户人家说妥了吗?”
“爷放心,那对夫妇感激爷从前的恩惠,绝对不会泄露半分。”长随小声说道,“心里却满是狐疑,只不过,他家是个女儿,到时候……恐怕……”
“无妨。”林立人,摆了摆手,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二爷回府了吗,叫他来见我。”
说着,大步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送走林立人之后,玲珑的脑子还是有些纷乱,殷勋离开前,交代过她一些自己手里的势力,但是前一阵子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她对外面的局势毫不关心,眼下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面对了。
粗一过问,发现殷勋手底下那些人倒很是卖力,一点不曾松懈地在盯着自己该盯的地方,做事分毫不乱,也难为他们了,居然所有消息都是辗转送往前线殷勋那里的,显然,殷勋也不希望产后虚弱的玲珑被这些琐事困扰,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给她和静书安排了逃脱的退路。玲珑得知一切之后,心里又酸又软,这种被人捧在掌心里,细心呵护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原来,自己一直被保护得很紧,殷勋甚至不愿意让她觉察到身边四伏的危机。
虽然有些小小受挫,因为她一直相信自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是可以和殷勋并肩而立,执手共闯难关的人,眼下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她和大多数女子一样,只能在时代的大潮中随波逐流而已。
像是看出她的黯然,韩少卿在一旁小声说道,“之前王爷叫我们一切都听王妃的,只是之前穆郡主的事,导致王妃早产,王爷得知后震怒,命我们绝对不能再让王妃操烦。”
“王妃放心,有我们在,无论形势如何,必能保护王妃和小郡主周全。”金一南也连忙说道。
“多谢各位!”玲珑心里一时便有了底,但是想到关键时刻,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变成负累,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凭自己的力量保护好女儿,保护好他们的家,等待殷勋回来那一日。
于是,自第二日起,她除去照顾女儿,每日必要打拳舞剑,吐纳调节,让产后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恢复。
很快,到了静书百日的时候,齐王府搞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宴会,这时候,玲珑的身体,已经健壮灵活如初,对此,她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