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尤记得父亲一脸的悲怆,在母亲的墓碑前落泪,却安慰不了苏星移冷冰的心。他难道在和那个年轻的女人在一起时就没想过母亲的心情吗?那是何样的惨烈和悲绝?
一生要相守的人,却因为芳华不再就移情别恋,与年轻的女人一起构建一个欢乐和谐的家。更甚,把她蒙在鼓里,人前人后都是一个好夫君。
孰不知,她早就成了笑话。
她受不起这样的背叛和欺骗。所以她选择抛弃了女儿,独赴黄泉,只为了,向那个男人讨一声歉疚。
苏星移曾经发誓,一定要选一个忠贞不渝的男人做爱人,做夫婿。可是,还是错选了。是这个社会,混淆了道德的界限。谁还会有那样的执念呢?从一而终、守身如玉,呵,都只是传说,都只是神话罢了,可以羡慕,却不可企及。
怦一声,落到了实地。苏星移感觉脑袋发出了一声脆响,而后不等疼痛抵达内心深处,整个人的意识就伴随着温暖的暗流涌动,进入了莫名的黑暗世界。
她又看见了那双梦中出现过的眼睛,冷而厉。奇怪,为什么总也见不到那个人的脸呢?苏星移的唇角绽着笑,眉头却紧锁着,似乎在思索着这世上最难解的疑问。
“星移,星移,你醒醒啊——唉,这孩子,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呢。”女人的声音很柔婉,说到最后是叹息着悲伤着,简直说不下去了。如果苏星移这时候睁开眼睛,一定能看见那女人苍白脸上的泪。
门外有个粗声大气的男人说:“孩子她妈,我饿了,赶紧做饭。老子一会还得出去呢。”说时已经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床上的苏星移,恨恨的道:“赔钱货,居然花了银子还不醒,趁早……”
“相公,不要,我这就去做饭,这就去。”这女人三十左右的年纪,却瘦削的厉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哀伤和绝望。
苏星移动动脖子,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她居然为海潮的不忠而跳楼了。现在想想真后怕啊。那可是十九层楼,从楼上望下去,地上的人就是个小木偶。
若是从上面跌下去,肯定摔个稀碎。再美的季节,再美的人也美不了。更何况,她并不是美的人呢。
做做梦可以,想想也可以,还是别为那种人做这种傻事的好。揉了揉眼,苏星移睁开眼,入目是破败的房间,让她一怔。破旧的门窗,糊着浅黄的毛纸,还是有很大的窗缝。屋里不是雪白的墙壁,而是黄泥。
屋子里也没有几样摆设,除了一张破旧的红木漆柜,就是,身下的炕。
苏星移一下子坐起身,竟然觉得头有些胀。伸手一摸额头,是烫的。哦哦,她病了。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跳楼了?醒过来也应该在医院里,这是哪儿?
现在是白天,却知道这里夜晚是没有灯的,更别说电脑电话了。她,怎么会到了这么个地方?
低头看自己的身上,是一件粗布的蓝黑色大褂,里面透出来白色的内衣,再往里,居然是肚兜。
苏星移愣愣的打量着屋子,傻呆呆的想:这里是哪儿啊?
门外进来一个柔弱的女人,视线落到苏星移的脸上,就是一喜。她这一笑,如同姣花照水,虽然那张憔悴的容颜早就不复往日的美丽,可是这一笑仍然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