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便不再说,紫衣又端起了茶碗,说:“你只多留心就是。虽说相公的铺子和咱的铺子都是一家,不分彼此,可是你做事总得要尽职尽责,不然丢了脸,爹娘脸上不好看。”
袁文应了,告退出去,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家小姐似乎什么都没给暗示,可偏偏话里话外都强烈宣示着什么。一边匆匆往外走,不成想抬头看见对面过来了一位年近五十的妈妈,只见一个小丫头迎过来,热络的招呼着:“莫妈妈您来了?少夫人可等着您呢。”
莫妈妈紧走几步,说:“人老了,行动都不方便,倒让少夫人久等,罪过罪过。”
袁文的心豁然一亮,心中有了计较,步子也轻快了许多,大步走了出去。
莫妈妈进了房给紫衣行礼,不曾弯下身,便被月明拦了,只听紫衣笑道:“莫妈妈,快别行礼,赶紧起来吧。您是相公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这恩可是要感念一辈子的,我才多大,敢受您的礼。”
莫妈妈闻言笑意直达额头,还是弯了弯身,说:“少夫人的心意,老奴领了,可是这规矩不能破。”
月意搬了小杌子让莫妈妈坐,紫衣这才道:“相公一早就说妈妈来了,可恨我这身子,总是好一天歹一天,今天才好了些,正说要给妈妈请安去呢,倒让妈妈先来见我了,真是失礼。”
莫妈妈轻抬手在自己的颊上刮了一下,含笑道:“少夫人这话,真真是让老奴惭愧,打老奴的脸啊。奴婢也是琢磨着少夫人身子不好,少爷又说需要静养,只怕来了给少夫人添烦,是以拖到了现在。奴婢那不成器的儿子蒙少爷器重去了京城,捎了些东西带给少爷少夫人,奴婢叫人送了来,少夫人看看要是合意的话就赏给姐姐们吧,不成敬意。”
紫衣道:“妈妈真是客气了,我一早就看了,料子都是上好的,花色也是咱锦城没有的,我看着挺好。”
莫妈妈得了紫衣的称赞,不禁又高兴了许多。紫衣问:“妈妈这是从哪来?”
莫妈妈闻言,叹了一声,说:“少夫人,休怪奴婢多嘴,这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还得您说了算,才成体统。奴婢去见少爷,就是为的这事。苏姨娘算是受宠的了,可断没有这个宠法,将来还不得无法无天?奴婢腆着脸跟少爷说了,已经有所松动,还请少夫人给个示下,看这到底该怎么安排?”
紫衣面露难色,微垂了头,说:“妈妈,你是少爷的长辈,什么话都说得做得,可是这事,您叫我怎么张得开口?相公一直都不是贪恋女色的人,我想也就是一时新鲜。况且先时相公在月尚那里也是一连歇了半月……”
莫妈妈一拍腿,说:“唉哟我的少夫人,这话不能这么说,少爷是您的相公,那些姨娘、丫头不过是给了脸让她们服侍的,难道您还仁慈到这个份上任由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规矩要早早的立下来,不能轻易的说坏了规矩就坏了规矩。这萧府内院,就是您说了算,少爷是不能插手的。再者,你们夫妻情深,又都年轻,要个孩子是正经,他总不能为这点小事就乱发脾气。”
紫衣还再犹豫,莫妈妈便道:“也罢,你既说不出口,正好现在奴婢主事,这规矩奴婢替您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