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尚碰了个软钉子,却并不以为意,笑笑道:“苏姨娘,就算你羞于承认过去那点龌龊的事,那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事实,不是你以为和你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了一样。我现在是萧家唯一的女主人,你不过是个被撵出府的不知羞的姨娘,咱俩的确没什么可说的,我只不过是想好心的问一句,你现在要不要帮忙?你也知道,世事无常,就连昔日的少夫人卢紫衣现在都不得不卖身为婢,更何况是你呢?”
星移的眼神很冷很冷,看着月尚那副自得的表情,吝啬再说一个字。
月尚笑得更加开心了。原来她苏星移是这么的害怕提起先前的事。这说明她现在过得并不风光。
想到这,月尚又道:“苏姨娘,你恐怕不知道你自己是多么自私、冷酷而又无情无义的人吧?少爷对你百般宠爱,可是祸降萧家,你却一点留恋都没有,急急的逃离。如今你在京城落了脚,可有曾想到去问问萧家的人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星移冷冷一声笑,她明白了月尚的来意,道:“月尚,你是在讳疾忌医吧?你就不怕我回去了,你在萧家唯一女主人的位置受到威胁?你是在奉劝我离你,离你家萧少爷更远些吧?只可惜你似乎用错了方法。”她月尚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指责自己?她真当她月尚是萧家唯一的女主人?真是可笑。
唯一,她说的这么有恃无恐,真不知道是该说她愚蠢还是该说她天真。即使没有了紫衣,依照律例,月尚也不可能成为萧律人的正妻。
妾就是妾,一辈子都是妾。
萧律人与紫衣和离,可以再娶。
月尚急急的反驳:“我才没有。我的位置,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苏星移就能撼动的?我现在是个胜利者,没必要对你这个外人怎么样,更谈不上什么威胁。你已经是少爷遗弃了不要的了……”
胜利么?星移不想跟她分辩。月尚的面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让星移讨厌过。
月尚也曾经是个丫头,也曾经在紫衣的面前吃过苦受过折磨,怎么一旦翻身做主,就变得这么的不可一世和虚华阴狠呢?
星移淡淡的道:“既然你也说他遗弃了我,为什么还上门来挑衅?月尚,别跟我说你多之间有什么交情,你攀不上新,也拉不成故旧。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想你并不乐意逢人就说你认识我,同理,我也一样。如果没什么事,恕不奉陪。”
月尚先起身,说:“苏星移,你别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星移只觉得这三个字如此的滑稽。她苏星移压根就不会去领这些所谓的好心。
星移浅笑,别有深意的说:“我就算是求,也求不到你头上。”她不会让自己毫无退路的。就算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她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卖身。
更不会屈辱到回头去求萧家的地步。
月尚脸色大变,问:“你什么意思?”她要求少爷吗?忽然想到少爷此时不在京城,又多少有点放心。
星移嘲弄的道:“月尚,你这么四面楚歌的做什么?北疆虽是人烟荒僻,却并不一定就没有个把出挑的让人心动的女子。”她应该防的是萧律人,防她苏星移一个萧家弃妾做什么?
月尚的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间。苏星移淡淡的起身,看向一直不出声的九娘:“九娘,让你见笑了。”
九娘呵一声笑,道:“无妨,我这人平时也就那么点爱好,比较爱听张家是,李家非,巴不得天天有人在我耳边闲磕牙呢,如今这现成的八卦不听,我岂不是对不起我自己了?”
星移抿紧了唇。她知道,九娘话里有话,可是这会月尚在,怕是她和九娘没法再往下说。星移便道:“我出来的匆忙,家里还有事耽搁着,等过两天我再登门向九娘陪罪。”
九娘客气的笑笑:“你去忙,什么陪罪不陪罪的,到时我请你去喝酒。”
星移便福了福,出了门。
九娘回身看着月尚,脸上虽仍是笑,眼神却有些凌厉,道:“月尚?我是不是该尊你一声萧夫人?”
月尚脸红,道:“不敢,月尚可配不上萧夫人……”
九娘一笑。月尚还不是恬颜到不知耻的地步。可是她敢破坏自己的事,她徐九娘若是饶了月尚,那她在京城就白混了。
九娘道:“萧氏姨娘,你开通,有什么话我也就不遮着掩着。萧家么,我也略有耳闻,而且我对你家少爷一向没什么好感,因此我希望下一次,你别再拿萧家的一星半点事来考验我的耐性。但是你光顾我的铺子,我还是十分欢迎。”
月尚嗫喏了一下,想撑起萧家的气势,可是不知怎的,说出来的话还是尽显了她的没底气。
楼上临窗的欧阳忽然掩眉一笑,朝着旁边的人道:“今儿散月楼热闹,你萧家的女人都跑来光顾了。”
旁边的男人冷然的挑了挑眉,似乎不解欧阳的意思。
欧阳咳了一声,说:“喏,你自己瞧,前面的女人不用我提示,你自是知道她是谁。后面的这个,别告诉我你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