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与玉林上了街,和好个有名的酒楼、茶肆、旅馆都达成了一致意见,在他们那里试用香水和清新剂,如果有主顾需要,卖出去的利润对半分。
牺牲的有点大。可也只有利益诱人,他们才肯合作。
星移和玉林两个人都很开心,站在街上相视一笑,玉林道:“姑娘,没想到我们会这么顺利。”
星移点头,说:“是啊,看来是要不断的寻找机会。”闭门在家中坐等,机会是不会自己上门的。京城里遍地是黄金,也要肯弯下腰去捡才成。
两个准备回去,却听到身后有个男子不确定的声音:“苏姑娘,玉林,是你们吗?”
星移愣了愣,看了一眼玉林。能在大街上准确无误的叫出她俩名字的,一定是萧府的人。谁?回头看,那人已经跑到了近前,惊喜的表情在那张圆润的脸上,显得尤其的可亲。
玉林最先叫出来:“余茗?余管家?是你?”
星移也认出来了,是余茗。余茗和修原都是萧律人身边的得力助手,不过修原在萧家的时候多,星移对修原也更熟悉些。但是余茗是和晴柔一起负责送她出府的,因此也很有印象。朝着余茗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余茗忙给苏星移见礼,很熟稔的叫出来:“苏姨娘,真的是你。你没事就好,真是太好了……上次的事,小人可是内疚之极。”
一声苏姨娘,叫的有意,却装出来无意,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欣喜挂在脸上,让人再也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星移脸一红,却没法说出来决绝的否定和责备的话来,只得道:“幸好没事,你也不必挂怀。”
余茗立刻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即刻就给少爷写信,好让少爷放心。”眼神咄咄的瞅着星移,竟然真的把她还当成从前的那个苏姨娘了:“自从苏姑娘出了事,萧家也遭了变,少爷被发配到北疆。唉,如今这一去也三个多月了。那里条件极其艰苦,少爷也很少有信来。就是有信,这一去一回,也得一个月之久。”
星移讪讪的看了一眼别处,回过头来打断余茗的话头:“萧少爷的事,我略有耳闻,深表同情。但是……”爱莫能助。她现在不是他什么人,也没必要去做什么慰安之红颜知己。他不是有姨娘月尚吗?诉苦也该去找月尚。
余茗这会便做恍然大悟状:“对啊,是了,现在不应该再叫苏姨娘了,应该叫苏姑娘了。可是在余茗的心里,是一直将苏姑娘当主子待的……”
星移克制着不让自己脸红。越脸红越证明她没放下,会给别人以无谓的希望。而真正的事实是,她无法再负担任何一点希望。
星移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我很感谢昔日你的帮忙,如今都在京城,相去也不远,如果有什么事,还请余管家多多照应。当然,如果余管家有什么事,星移也愿意尽心尽力。”
她不认为他能求着她什么。
余茗眼里却闪过一丝真实的惊喜,好像现下就真的有什么为难之处一样。让星移心莫名的一动。
怎么就这么巧会遇见余茗?不会是……下意识的四下看看,生怕萧律人真的就在左右。四下里都是来往的行人,各个行色匆匆,没有一个是萧律人。
这让星移松了口气,不由得暗暗慨叹自己如今也是草木皆兵。
她和他,没了关系。除去那一纸契约,她是她自己,他是他萧律人。如果她和他在这一时空相遇,怕是谁也不会理谁,即使相逢,也不过是擦肩而过。
就算是真的有缘见了,想必也是对望,而后说一声:你好。
她和他的相遇相识,是颠倒了顺序的。应该从最陌生的陌生人开始,而不是从最亲密的人再到无干的陌路。
星移摇摇头,她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
都说没关系了,怎么忽然跳出来一个与萧字有关的人就让她乱了方寸?
星移朝着余茗点点头,说:“前些时我遇见过萧少爷的姨娘月尚,她说你们过的都好,这样,也算得上是劫后余生了。后会有期。”
拉了玉林便走。
步子匆匆,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余茗却在后面大声道:“苏姑娘,如今小人就在欧阳公子的府第,如果你方便,可以来那找小人。”
星移只当听不见。
玉林被星移紧攥的手有些疼,偷眼看向星移,她还是那般沉静,坚定的眸子里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么,苏姑娘又是为什么这么慌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