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笑意渐收,啐了一口茶叶沫,冷然的道:“那是谁为难你了?”
“倒也不算为难,就是那位小姐赏了小的一壶酒。”这壶酒却不是喝的,而是直接倒在了他脸上。
九娘原本是怒的,却忽然笑了,道:“呵,这好说,小三子,你这亏不能白吃,等星移来了,你只管叫她代你讨回来便是。”
小三子喏喏的,却并不敢当真。那位苏姑娘?看起来柔顺娇美的,她怎么给自己讨回公道?
欧阳送梅玫出了无名居,却并不急着走,颇有闲情逸致的站在门口看风景。九娘瞥他一眼,道:“难怪星移说他像只自恋的孔雀,有事没事都招摇着像是要让人过去勾搭他一样。”
众伙计听着直笑,强忍着不敢出声。
说是说,九娘还是风情万种的移步过去,轻声道:“欧阳公子,不再多坐一会了么?”
欧阳回头,朝着九娘一笑,道:“九娘,你跟本公子不必这么客气吧?”
谁跟他客气了,她不过当他是金主。来者皆是客,她最大的目标就是从这些客人身上捞到最大利益。
九娘把玩着腰间的穗子,媚态横生,道:“九娘哪敢不客气呢?欧阳公子站在九娘面前,就让九娘不由自主的起了膜拜之心,恨不得日日供奉,月月敬仰。”
欧阳喷笑出来,道:“行了吧,九娘,有话不妨直说。”
九娘还是笑盈盈的,脸上、眼睛里没有一点不耐烦,道:“既是欧阳公子再三恳请,九娘只好说了。”
星移和晴柔出了无名居,走了一程,星移喊累,对晴柔道:“难得出来一趟,又没有柳毅在身后监视,不如我们找个茶楼散散心。”
晴柔并无异议,两人便进了最近的茶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要了一壶茶。晴柔道:“姑娘怕是还没吃饭吧?要不再要些小点心。”
星移空腹喝了两杯酒,虽然不至于喝醉,肠胃却颇为不舒服,因此没反对,晴柔便做主要了两样不甜的点心。
两个人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晴柔则在一边轻声说着话:“姑娘,刚才我在无名居看见余茗了。”
星移的视线收回来落到晴柔脸上,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想见见姑娘。我没敢擅自答应,只说替他问问姑娘。”
星移思忖,如果没有萧律人授意,余茗不会找上她?可是有什么事,是萧律人不能当面跟她说的?
点点头,说:“好,什么时候?”
“余茗说随时恭候。”
星移想事不宜迟,过几天说不定事更忙,因此对晴柔道:“他现在在哪儿?”
晴柔道:“应该还在无名居,他说一会有事要跟欧阳公子说。”
“那你叫他到这来吧。”
余茗跟着晴柔进了茶楼,给星移行礼,垂手站在一侧。星移示意晴柔退在一边,这才道:“余茗,你找我何事?”
“苏姑娘,哦,不,应该称呼您为柳小姐才对。”余茗一笑,露出一个自悔的表情来。
星移笑一声,说:“你还是叫我苏姑娘的好,我习惯了。”
余茗从善如流,叫了一声苏姑娘,这才说:“余茗擅自求见苏姑娘,是有事相求。”他说擅自二字,那么他来便不是萧律人的授意了?难道是他自己的事?
星移表情专注,侧耳静听,问:“什么事?如若我能帮到,我一定尽力。”上一次从齐聚德那里脱险,是他从中斡旋,出了不少力。
余茗道:“最近太子大婚,皇上大赦天下,少爷已经不必再受流放之苦,想必苏姑娘也略有耳闻。如今少爷孑然一身,家道败落,一名不文。我有心帮少爷东山再起,可恨没有能力……少爷性高气傲,虽然与欧阳公子情同手足,却难免仍有寄和篱下之感,因此想求苏姑娘一伸援手。”
星移微怔,道:“我?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她于生意一窍不通,这余茗也太高看她了。
余茗却肯定而坚定的说:“对,就是苏姑娘您。您现在的香精生意与少爷的香料生意颇有缘源,并且您现在已经开始起步,将来会有很大的市场,不过是略尽微力,对少爷来说却不啻于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