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的人都盯着慕延珏瞧。星移的话,没人听清,只是见太子变了脸色,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慕延珏起身,道:“将静美人抬回去。”这么宫人都围在这,像是耍猴一般,传出去只会丢了他的脸,成何体统?
宫玉莹忙挥手示意。
荣公公不敢拦,却很不赞同的站在原地眨巴眼,想说话又不敢。刚才太子那一脚让他心有余悸。虽说他不是女人,可是身板养尊处优惯了,一脚下去,不吐血也不会好受。
不说话,回去没法交差。太子不好惹,太子的娘更不好惹。
荣公公左右为难,愁眉不展。
这会染香殿外又有人来,不曾进院先笑道:“四哥,还是别动了,臣弟奉母后凤旨,带了御医过来给静美人诊治,不如就在院里吧,这里空气清新,透透气,说不定静美人醒的更快些。”
慕延珏一抬头,是七王爷慕延琅。
皇后将御医都送到太子府里来了,是讽刺他府中无人呢,还是讽刺他不顾星移生死?亦或是来试探星移病情的真假?
慕延珏一笑,迎上慕延琅,道:“有劳七弟。”
两名御医上前要替星移把脉。慕延珏脸一沉,道:“岂有此理。”御医是男人,星移是他名义上的女人,哪有这样相见的道理?
晴柔不在,玉林又起不了身,染香殿的人则习惯了事事都不搭手,是以御医要上前,竟然没人替星遮掩一些,做任何准备。
宫玉莹忙打圆场:“这里怎么行,还是把静美人抬到屋里,也好让七王爷有地方坐。”
慕延琅这才不说话,几个宫女把星移重新抬进了寝殿。
宫玉莹亲自带了两个宫婢放下床帐,将星移的手拿出来,又盖上帕子,这才叫御医上前。
慕延琅跟着慕延珏进屋,两人落座喝茶。他一边打量寝殿里的摆设,一边对慕延珏道:“太子这会不是该在朝堂上议事吗?”
明知顾问。
慕延珏一摊手,道:“星移身体不舒服,本王也是才知道,所以急匆匆赶回来。饶是这样,还要劳动母后和七弟替星移延医问药,本王实在是心里不安。”
他倒是想知道为什么皇后心血来潮要见星移,又为什么能对她这要关注,竟然派了御医过来。
慕延琅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小事一桩,臣弟甘愿效劳,能替太子和母后分忧,臣弟求之不得。啧,静美人这染香殿布置的倒也精致,看来太子对她还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心思么,倒是有,只是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慕延珏冷笑。男人对女人的心思而已,七弟怎么这么热心?难道也揣着别样心思?环顾一圈,慕延珏淡淡的道:“七弟说笑了,本王一个大男人,又琐事缠身,哪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和手笔?”
他要世人知道,就算他喜欢女人,也不会为了女人而耽误了国事。他更想让慕延琅知道,他不会对哪个女人多花一些心思。
兄弟俩说着闲话,御医已经替星移诊完脉,过来行礼回禀:“回太子、七王爷,静美人是外感风寒,内感风热,没什么大事。”
兄弟俩同时松一口气,不约而同的道:“那就好。”
御医却不曾把话说完:“只是现在高热不退,着实危险,当务之急是先替静美人退热,微臣再开两剂药发散发散,或许就没事了。”
慕延珏一挑眉,问:“星移这般,药还能喝得下去吗?”
御医为难:“只怕是不成。”
说了半天,全都是废话。喝不下去就不能退热,不退热,就意味着还有危险。
御医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立即闭嘴,低下头不敢再说。另一个御医道:“太子莫急,臣倒是有一个办法。”
“说。”
“臣祖上擅长针炙,不如由臣施针,替静美人试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不行。”慕延珏当即驳斥。要施针,定然不能隔空,虽说病不避医,那也不成。他不会让别的男人看星移,更何况还有宽衣解带的……
这会却忽然想起星移的过往来。她是跟过别的男人的……这个念头就如同一根骨头卡在了慕延珏的喉咙,鲜活的扎在那,异常的难受。
他想假装不知道,可是一想到她曾经和别的男了亲密过,就莫名的愤怒。
七王爷慕延琅也道:“不行,你说的针灸本王也看过,要扎在特定的穴位上才行。终究是男女有别……况且那针也太长,寒光闪闪的,扎下去不疼吗?太子心怜静美人,怎么舍得让她遭这份罪,你们再想别的办法来。”
御医不敢再辩解,灰溜溜的退出去想办法。慕延琅起身,朝着慕延珏道:“太子,臣弟先回去向母后复命,闲了再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