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人郑重其事的点头:“真的。”
星移一笑,低下头,将笛子抱在怀里,美滋滋的满足,仿佛怀中抱着天下至宝。
萧律人心神激荡,别开了脸,站起来道:“我下山了。”
再待下去,他都有点要哽咽失声了。星移一直以来的希望,都是那么浅显,很容易满足。可是他过去不相信,总以为她表面淡然淡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心机过多的心,有着贪心和不足,总想奢望不属于她的东西。
原来误会这么深,等到明白了,伤害也已经很深。
越是开始懂得她,越是心疼。他现在只想把她捧在手心,日日看她这样娇美、天真、幸福的笑靥。什么青春年华,什么容颜容貌、什么青丝白发,他都不计较,只想把她揣在心口,珍爱如宝。
星移忙起身,道:“呀,不知不觉,天都黑了。”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看看天色,道:“我送你吧。”
萧律人并不拒绝,站在一旁等星移。
星移便小心翼翼的把笛子揣起来,跟在萧律人身边一笑,道:“走吧。”
她的步子轻盈,腰肢纤细,淡淡的馨香笼罩在他周身,让他觉得有如坠入云里雾里,尤其的不真实。
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沉默的一如来时,带着她往洞口走。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星移看见了洞外的夜空,星星闪亮的如同宝石,镶嵌在夜幕之上。萧律人松开星移的手,说:“回去吧。”
他很留恋握住星移手时,两手交握之间手心里的温度。她的手,小巧、纤细,滑腻、柔软,完全的被他的大手笼着,又是那样的乖巧、柔顺。
他是个要出门的男人,有这样温婉的女子相送,会让他对前路充满希望,对归途充满期待。
如果不是还残留一点理智,他真想说出“送她回去”这句话。
这样送来送去,只怕天亮也没有尽头。只是有这样的想法,就让萧律人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陌生。
星移点点头,说:“你小心点。”
抿紧唇,还是被了一句:“早去早回。”
萧律人不说话,只是大力的点了下头,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再不走,他就真的不想走了。星移直到再也看不见萧律人的身影了,这才慢慢转身,拨开洞口的灌木,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路已经不再陌生,她走的也不快,并且因为洞里有着与她血脉相关的柳承殁,有要她负担得起来的责任,有她必须完成的目村,所以心里并不觉得惊慌和恐惧,反而步子更坚定,心更沉稳。
山洞里只有她轻轻的脚步声,夹杂着空洞的回间。没有了萧律人温暖的大手,星移蓦然觉得这山洞的山风有些冷。
自嘲的笑笑,星移闭住眼,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
他是不是就一直这样从这里来去?一个人沉默的倾听着寂静的回响?
走的累了,星移伸手触碰着那枝已经带了她体温的竹笛,唇角绽出一抹微笑。是她变得脆弱了吧,或者,是心如止水,再也没有了奢望,又或者,她在最绝望的谷底有了最低的底线。
像她这般,不会有谁再以各种爱的名义来靠近她了。
所以,她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安全。
也所以,她可以放任自己贪恋这短暂的温暖。哪怕只是用来自欺欺人。
星移回到山洞,借着火堆的亮光,摸了摸柳承殁的额头。还是很烫。
她喂了他些水,就坐下来,摸出怀里的竹笛,一遍又一遍的吹着那首放牛曲。
火灭了,山洞里的温度越发的低,星移吹的也累了,靠着山洞壁,将干草聚拢在自己身边,聊以御寒。
天应该快亮了吧,他说最晚天亮之前回来,不知道现在是否就在回来的路上。也许,已经到了洞口。
模糊之中,星移听见了一声低喃:“水——”
星移立时翻身站起来,看向柳承殁。
果然是他醒了,微欠起身,又重复了一遍:“水——”
星移扑过来,问:“老头,你醒了?你要喝水吗?”
柳承殁睁着眼睛,影影绰绰的竟然看见是星移,不禁有些迷惑,问:“星移,你怎么在这?”
“是我,是我,你受伤了,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来找你了。你要喝水是吗?我去给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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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医院,都觉得像是死刑犯等着最后的审判。死缓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