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珏的手直哆嗦,半晌才咬着牙道:“好,很好,你够狠,为了你所谓的大业,你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慕延逸笑起来,道:“无毒不丈夫。就算我今天死了,你也没法再回到从前。你有的,我都有了,你没有的,我还是有了。慕延珏,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明,不懂得抓住机会。枉你做了这么多年太子,谨小慎微,可到最后,却连皇帝宝座的边都没能摸着。”
慕延珏平静下来,道:“就算是你夺了我的,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好处,我就是要毁了你的一切。对,还有你的女人,你的高贵典雅的太子妃,不过是个不知廉耻、欲求无度的荡妇,我玩够了,又让很多强壮的男人服侍她,也算是对得起你吧?毒是她下给星移的,三叶玫是她亲手毁的,就是我对付她的方式也是跟她对付星移学的……”
慕延珏手里的长剑直抵住慕延逸的喉咙:“我可以放弃皇位,毕竟你也是慕延家的子孙,谁坐这个位子都一样。如你所说,父皇的病,已经到了不治的阶段,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不怪你心狠手辣。至于宫玉莹,她落到这个下场,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慕延逸冷笑:“说的真好听,既然你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为什么在我大婚前夜,夜深人静之时,你乔装打扮跑到我的寝宫来,拿剑指着我?把剑收回去啊?滚的远远的,或者,一死以明志,让我安安生生的坐这个位子。”
慕延珏不怒反笑,剑尖再往前推进一步,看着鲜血淋漓着从慕延逸的皮肤上滴下来,触目惊心,却没有一点触动:“慕延逸,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
慕延逸闭上眼,轻轻吁气:“我夺你的女人,你再夺了我的皇后,一报还一报,竟然这么快。你动手吧,我不后悔。就算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夺了你的,即使我得不到,我也要尽数毁灭。”
慕延珏闭上眼,手用力的往前推,缓缓的道:“慕延逸,跟你说什么都是多余,有什么话,你去跟父皇说吧。”
慕延逸一声不吭,只觉得疼痛越来越强烈,到最后,黑暗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
……
慕延珏收了剑,将长剑掷到地上,冷冷的看一眼那浴桶里被染红了的血水。慕延逸的头委顿在浴桶边缘,苍白的脸上,绽着艳绝而凄冷的笑,似乎看透了什么,又似乎在嘲弄着什么,更像是在诅咒着什么。
他也不再是清清白白的了。暗里有多少人命在手上,尚且说的过去,如今,却是手刃亲兄弟,他与慕延逸没什么分别。
这个皇位,是他踩踏着别人的鲜血登上去的。
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过,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一条不归路,走下去,就没法再回头了。
他挺直了背。不管身后是什么,身前,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
脱下外边的女装,另三个宫女上前替他梳好了头发,这才跪下行礼:“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延珏出门,众宫人跪下行礼,前呼后拥。
大婚如期举行,宫玉妍被封皇后,宫先任再度加官进爵,成了人臣中最显赫的一员。欧阳老王爷和柳承殁重握军权,分别控制着宫内和京城的守卫安全。
似乎没人发现什么异样,又似乎没人察觉这宫里又翻了一回天。
所有人都默契的守口如瓶,保持着一致的谎言。
街头巷议都在谈论着萧府那一场盛大空前的婚礼。
不需贺礼,谁都可以带着祝福去。那一对新人笑意盈盈的给每一位来宾敬上一杯酒,既亲和,又别致。
那酒的滋味真美,是从来没有喝过的美味,浓郁而香咧,让人沉醉。
甚至第二天,当今皇上亲自来送了一份贺礼,祝这一对最普通的夫妻白头携老,相濡以沫。
他没送什么厚礼,也没坐下来吃饭喝酒,和普通人一样,只是喝了一杯喜宴上再普通不过的一杯酒。
对于世人来说,不管多惊天动地的大事,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记忆再深刻,也不过因为曾经做为最长久的谈资,在人们之间口口相谈过。
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那最普通的夜晚,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是直到白发苍苍,龙钟老脉,记不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却仍然能在时空回忆中记起那曾经的欣喜和感动。
萧律人和星移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夜已深沉。
两人相视一笑,抬眼望着满天繁星,都觉得这世界无比美丽,空气无比清新。彼此的眼里,对方都是别样的美丽,大红的衣服,透着生命的热烈。
萧律人拦腰将星移抱起来,笑道:“星移,从今天开始,你是我萧律人的妻子。”
星移亦环抱住萧律人的脖颈,温婉的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美目流转,娇声道:“不许看别的女人,不许和别的女人说话,不许和别的女人不清不白,不许娶别的女人为妾……”
“好,不许,都不许。我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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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