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女娃,俺都稀罕。”林永河瞧了眼自个儿的媳妇,整整一天都乐的合不拢嘴,那烟袋子也叫他很自觉地收了起来。
“瞧爹,往日不离手的烟袋子都收起来了。”林清然掩嘴笑着。几人正满心欢喜地说着话,连氏便要起身下炕。
“哎呦,娘,你这是干啥去?大伯母、二伯母他们正搬家呢,小院乌烟瘴气的。”霞儿扯着张氏不许她乱动,这才晕了,如今又知道娘亲好容易有了身子,可得好好地伺候着。
“就躺着,外头也不用你操啥心。”林永河眯着眼睛笑笑。抓了抓自己的短发。
林清然瞧了眼爹,便对着张氏开口:“娘,咱家东西也都收拾好了,今儿你好好睡一觉,明儿咱就搬二伯母屋里去。那西厢房可比咱屋好可多了。还热乎。”
张氏无奈笑笑,靠在炕里,双手叠在身前:“哪就那么矜贵。没事儿了,这不是快下黑了,我这要去给你们爷奶做饭去。”
“那可不成。”林清然说着:“娘,您现在心情啥的都不稳定呢,大夫都叫你好生歇着了,你着啥急?”
林永河也点点头:“爹娘那有人管,也不差你这一个。二嫂和夏儿能管。”老三坐在一边,也不出屋跟着人家瞎搀和。
张氏有点为难:“你看,我这才有了身子就不干活……这也不像话。”
“娘又不是一直不干活,再说了,娘还得为肚子里的想想呢,那大伯母是懒,可是咱村,哪有一个能说娘懒的,爷奶也不是挑剔的人,咱这都分了家,那边自然有人顾及。”林清然说着。
张氏点点头,这分了家本就不必整日惦记,可是凭着她的性子还是挂心着爹娘能不能吃好。再说刘氏之前这么一闹,一家子人的心情都不痛快。张氏心中自然很惦记。
“都做啥呢?”这边一屋子说着话,门口便传来了连氏的声音。林清然急忙开了门,将二伯母迎进了屋,瞧着连氏红光满面,穿着蓝底碎花布衫,也没套夹袄,不免出声问了句:“二伯母,你咋穿这少?可仔细冻着。”说完,清然合上门,笑呵呵地转过头。
“忙活一小天儿,这才搬完。这都一身汗。”连氏一边说,一边将手里托着的饭菜放在一边,然后很自然地拉过一个小板凳坐着。瞧了眼林永河,又看了看张氏,笑道:“感觉咋样了?”
“好多了,哪那矜贵。”张氏瞧着连氏来了,便坐起身子,往前靠了靠。霞儿在一边帮着娘亲掖好被子,眯着眼睛对着连氏笑。
“明儿你们搬过去就成,西厢房我跟你二哥都收拾出来了,有了身子,住着也舒坦些。”说着,叹了口气:“大嫂这一走可真是……家里能拿的都给拿跑了。”
林永河眯着眼睛:“我瞧着大哥早晚得休了她。咱俩林家的脸都叫她给丢光了。”
“二嫂,你有心了。”张氏笑呵呵地说着。
连氏笑笑:“这有啥,都是一家子。要不是说呢,咱家那羊羔子要不是我看着,就被大嫂给带自个儿家去,还好大哥管着些。”
刘氏愈发过分,连氏都看不下去。去刘氏的新宅子帮忙送东西,还遭了顿冷嘲热讽。像是见仇人似的。说起来,他们一家子对刘氏算是不薄。
“没良心。”老三嘀咕着:“二嫂,你们那屋有啥要忙活的没?俺家这个也没啥事儿,要是还忙活,我就帮衬一把。”
“得了,你还是看着你媳妇吧,趁早吃了凡早些歇着。这都忙差不多了,再说都是自个儿屋里的那些物件,咋个收拾,你也不知道。”连氏说完起身欲走:“估摸着爹娘吃了饭得过来瞧。那啥我先回去了,好生养着吧。”
临走之前,连氏还特意看了清然一眼,又瞧了瞧霞儿:“霞儿改明儿上二伯母那去,找孝杰玩。”
“知道啦!”霞儿咧嘴乐。“二伯母可得叫孝杰好好温习功课。”
“那是,那是。”连氏挥了挥手,示意清然别送了,这才快步朝着前院走去,家是搬完了,东厢房还要好好地拾掇下。怎么住,怎么摆设,都要回去琢磨琢磨。
他们自然是住里屋,孝杰也得有自个儿单独的屋子。冬儿也得有自个儿的屋,夏儿时常回来,还要跟着冬儿一齐住着。
屋内,连氏送了饭,林清然便抓紧放了桌子,眼中带着几分欢喜,对着霞儿挤眉弄眼,两个丫头一边盛饭,一边高兴地玩着,最后林永河伸手拉下,两人坐在桌儿边才算是消停了。
“瞧瞧你二伯母,做事不知道比那些个爱撒泼的好上多少。”林永河有滋有味地喝了盅小酒,对着张氏笑笑。
“娘你多吃点。”霞儿瞧着娘没啥胃口,心里有点着急,这都晕倒了,还不多吃呐,不吃那小宝宝还咋个长大?
林清然安静地吃着,想是刘氏走的时候,也把灶房扫荡了一圈,没剩下什么玩意,连氏便急急忙忙地做了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