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胡管家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报,萧景璘心中仿佛有一刻繁茂的参天大树,顷刻间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心里七上八下也赶去了那家酒馆。
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宇文砚舒笑的春风满面,如三月牡丹遍地繁华;坐在她对面的固燕颜色堪比冬天的压满积雪的枯枝。
固燕眼尖的看到萧景璘的俊秀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酒馆门前,英俊的面孔在剪影的模糊不清。固燕恍惚一阵过后,“唰”的站起身来,身下的凳子被她猛动的身形带的“啪!”一声倒在地上。
幸好这个时辰来馆内买醉的人不多,就连站在柜台上打瞌睡的老板也只是微微睁开惺忪的小眼睛,又不甚在意的继续点头。
“阿璘,总算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固燕真如一只欢飞雀跃的小燕子般飞扑进萧景璘怀中,一双玉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腰间,双肩耸动。
萧景璘或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满怀,抬头看见一脸似笑非笑的宇文砚舒站在桌边,看着他们一言不发,连忙很不自然的拨开固燕像铁环一样箍住他腰身的手,侧着身子往旁边让了几步。
“固燕公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面对怀有身孕的固燕,萧景璘总忍不住手足无措。
对固燕,萧景璘的感情是复杂的,没有哪个男人面对如此明媚的少女如烈火般火热的追求毫不心动。他也曾感动过,也正因为这几分感动选择了顺其自然,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快刀斩乱麻斩断这份爱恋。但是他也是清醒的,他的选择始终遵循内心最初的决定,从一而终,矢志不渝。
所以当他知道,那晚与他相处的女人居然是固燕时,心中既有愤怒,也有几分怜惜。后来又传来她怀有身孕,仍千里迢迢赶来大隋找他,说不动心,说不感动,恐怕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因此他动摇了,可是等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份动摇带给宇文砚舒的伤害时,一瞬间,心中天平又毫不犹豫的就滑到原地。
固燕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面色漠然的男人,颤抖着双唇:“阿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么冷漠,难道你忘记了那晚了吗?”说着,忍不住捂着嘴唇低泣。
宇文砚舒慢慢的坐下来,冷笑着继续自斟自酌。
萧景璘听了她的话却是苦笑不已,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真的不清不楚。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浓雾散开的那一瞬间,印在朱窗绿纱上舞动的倩影,与他心中所想的人影渐渐的重叠在一起。之后共赴巫山云雨,他也恍然不知其中。
但是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人家女孩将干净的身子给了自己,他明知其中有诈也不可能当面斥责她的不择手段。终究是少女情怀,一片缠绵难舍的诗意,终究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所以要打要骂,他也绝不会还手。
“公主,这件事情错在我萧景璘,你想怎样,我都不会有怨言。”萧景璘低着头说的艰涩困难:“我只求你不要去打扰舒儿,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