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间长,萧景璘身上也沾染了湿意,触手冰凉。宇文砚舒连忙把他带出来的外袍披到他身上。
“我不冷。”萧景璘连忙阻止她,他是个习武之人,这点寒冷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倒是宇文砚舒姑娘家家的,身子娇贵,受了凉反而不好。
“没关系,我有办法。”宇文砚舒执拗的把衣服披到他身上,然后自己钻进他怀里,露出一张俏脸,对着他俏皮的笑:“你看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占你便宜啦。”
萧景璘被她逗得一乐,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小丫头。”
“不对不对,应该这样。”宇文砚舒大胆的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萧景璘愣了一下,这不是二人的初次接吻,却是自从那件事后第一次接触。萧景璘明白这是砚舒真正原谅了他,愿意接受他的意思。之前,虽然成日在一起,但总有些隔阂,恢复不到以前的融洽。他自己心里有愧,更是不敢有丝毫逾矩,生怕她会反感。此刻,她主动亲上来,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也足以让他喜极。
宇文砚舒反应过来,当下不好意思的躲到萧景璘怀里取暖。静静的夜晚,和爱人紧紧相拥,仿佛天地只剩这一方大小,任时光流逝,也了无遗憾。
“你们今天下午不止去买了东西吧?”宇文砚舒翻着萧景璘的衣襟,突然发现一摆上有道划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利器所为,隐隐有些担心。
自从这次在江南和萧景璘相遇,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交心。他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体内的毒有没有再复发过?她都一无所知。之前是因为堵着一口气在,现在冰释前嫌,自然不愿意对他的事情一知半解了。
萧景璘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片衣角,笑笑:“没什么事,就是去夏大夫家附近打听消息时,中了埋伏。”
“埋伏?”宇文砚舒惊讶,按萧景璘和秋朝阳的身手,她不担心他们会受伤,但是为什么会有人埋伏在那里,简直就是守株待兔:“你们怀疑夏大夫?”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然为什么事情会那么凑巧呢?”他在江南寻寻觅觅这么久,都没有丝毫线索,为什么舒儿随随便便误打误撞就碰上了一个了解此毒的大夫呢?而且恰好是在秋朝阳不在的情况下,好像这一切是事先安排好,就等着砚舒过来,这样的巧合让他不得不心生疑虑。找不到解药没有关系,他只害怕会给砚舒带来危险。
宇文砚舒有些不满:“夏大夫人做事严谨认真,虽然有点不通人情世故,但是这样傻乎乎的人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早就露出马脚来了?”
“你呀。”萧景璘点点她的鼻子:“防人之心不可无,想想杨訸,你们分明没什么利益过节,人前对你也体贴照顾,事实上呢?”背后专门挑着要害下药,这个傻丫头啊,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
“那不一样。”宇文砚舒不高兴了,杨訸怎么能跟别人相提并论呢,她相信她对她好是真心的,她想要她难过也并非无意,但纠结了两世的情缘,谁能说得清是非对错。
萧景璘无奈的摇摇头,她既然这么想就这么想吧,砚舒从小生活在他们的羽翼下,他也不希望她看到人心太多的黑暗,那些东西就像浓黑的墨汁,只会玷污了她。其实,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对宇文砚舒讲,比如他这一路上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暗杀,比如秋朝阳发现独孤凌的伤是西域武功所致。这些有他解决就可以,何必让她再多担一份心?
“等表哥醒了,就看看能不能把你体内的毒给去了,虽然这毒表面挺安静的,却实实在在是个祸根。”
经过这段时间跟夏启扬的讨论研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毒是蛊毒。唯一与常见蛊毒不同的地方,它不是活的,而且以精心喂养的子母蛊的子虫晒干碾碎为引,再混合了其他毒药种在体内。
子虫在这位药中有着堤坝一样的作用,如果子虫受到压制,它便会也压制着其它药物的毒性。但一旦子虫失去压制,所有的毒性就像溃堤的水汹涌而出,渐渐的迷惑腐蚀人的心智。留在体内的子虫会慢慢凝聚,然后以人精血为食,变成另一条类似虫子的怪物潜伏在体内,直到本体死亡,孕育出新的一对子母蛊。
而能压制子虫的存在便是它的母亲,也就是子母蛊中的另一只蛊虫。现在想来当时让固燕变色的无妄珠,应该就是封压着母蛊虫的东西。
想不到固燕这个女人的心肠居然如此毒辣,宇文砚舒得知这个真相后,恨不得想要杀了她。以前一直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迷恋萧景璘,小女儿家的没有什么坏心思,没想到她为了得到萧景璘居然不折手段,连这么残忍的蛊毒都能使用出来。只因为这个蛊毒最大的功效,在发作时无论看到谁都会变成心底最想的那个人,做自己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