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砚舒稍一留心,发现这间屋子的其他三个角落都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鸟首,唯一的区别就是鸟嘴里还各衔着一颗铜球。
正激动的给夏启扬磨墨的阿莺,听到响声,看见铜球落地,脸色大变。紧接着,似乎突然意识到,他们还少了两个人。
“好一个声东击西,你们居然敢,活的不耐烦了。”阿莺一改之前温柔和蔼的面容,面目肃然,呈现一片杀机,整个气势摄人,撮口打了个唿哨。
不知道从哪里悄无声息地飘出五六条人影,个个都用黑布蒙着脸面。霎时把他们三人包围起来,夏启扬药方才写了一半,也被夺走了笔,不用他了。
宇文砚舒、独孤凌和夏启扬三人顿时懵了,发生了什么事?不就是掉了一颗球,怎么就一下子从座上宾即将成为阶下囚了呢?
梦池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消失的两人,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还有一个的身份,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却一直不敢求证,如果她的猜想得到证实,那也是她关系最亲近的人才对。
“莺姑,他们也许只是不小心误闯那里。”梦池在阿莺示意那些人把她们捆起来时,赶紧求情。
阿莺看了梦池一眼,叹了口气:“你呀。”
这孩子在江湖走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单纯。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对对,莺姑,这可能只是个误会。”宇文砚舒从善如流,虽然她也不知道萧景璘和秋朝阳去了何处,但他们不能莫名其妙的坐以待毙啊。她们三人,她和夏启扬半点武功都不会,唯一有功夫在身的独孤凌现在又相当于废人,不用打都肯定吃亏。
阿莺一记眼刀扫了过来,宇文砚舒很识相的闭上嘴巴。梦池求情,人家对自家的孩子怜惜不舍,对她这个外人可就未必会手下留情了。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在阿莺耳边低语了几句。阿莺听罢,冷冷的扫了宇文砚舒几人一眼,示意那几个蒙面人把他们押出去。
“哎呀,别扭我手,我自己会走。”宇文砚舒用力甩了甩手臂,奈何她的力气与一常年练武之人相比而言,太过微不足道,她依然被人扭麻花一样给扭了出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幸好那些人把他们押到院子里就放了手,不然那么大的力气,宇文砚舒都会怀疑自己有可能会和独孤凌一样了。想到独孤凌,宇文砚舒连忙看了他一下,还好,押他的人似乎知道他有伤,只是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防止他有可能逃跑。
院子里,已经有两个被用绳子困得结结实实的人,头脸、身上到处洒满了灰尘,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不是萧景璘和秋朝阳,又是哪一个?
“你们真去闯人家宅院啦?”宇文砚舒快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问。
秋朝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眼瞎了么?
“你们怎么在这儿?”萧景璘奇怪地问,他们才被抓来而已,怎么他们好像早就被抓来了一样。
“嗯。”宇文砚舒犹豫了一下,“说来话长,差不多就是一句话,自投罗网。”
“笨蛋。”秋朝阳鄙视她道。
宇文砚舒对他此刻地鄙视嗤之以鼻:“你聪明,怎么还被人五花大绑捆得像个粽子一样。”
秋朝阳郁闷了,千小心万小心,怎么都没想到人家地机关居然在门上。一推门,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他和萧景璘两人犹如网中之鱼,被逮了个正着。
阿莺看见他们都在,想到之前自己还对夏启扬满怀感激,结果人家却是在声东击西,耍着自己玩,羞愧难当,更加怒火中烧,直接道:“私闯禁室,乙安,把他们都关到地牢里去,好好审一审。”
“嗳,莺姑,误会误会啊,我们真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秋朝阳笑嘻嘻地对莺姑求情。
结果,阿莺对着他冷笑一声,她从小就看这个油嘴滑舌地小子不顺眼,真不知道夫人和小姐看上他什么,趁这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
“带走!”
却是不给他们任何解释地机会。
乙安,就是刚才进去给阿莺报信的人,领着手下就要退了出去。
“慢着。”突然,小楼门内传来梦池一声娇喝,火红地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莺姑,我娘让他们进来。”
阿莺愣了一下,不赞同地看着梦池。她的目光仿佛有重量一样,梦池在她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我娘真的有叫他们进来。”
阿莺自然不会怀疑她撒谎,她太明白这对母女心中所想,正因如此,她才会不赞同梦池向她娘求援的做法。
“你会后悔的。”阿莺重重的叹气,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梦池贝齿轻咬红唇,纤手摆弄着衣摆不说话。
阿莺无奈的挥挥手,让乙安带着众人散去。冷冷的瞥了一眼剩下的几个外来人:“进来吧。”说罢,转身就回了屋子,一点儿都不想再多他们看一眼。
这位姑姑的脾气不大好啊,宇文砚舒和秋朝阳对视一眼,想不到硬茬子不是主人,也不是小姐,反倒是主人心腹妈妈。
萧景璘无意间看到他们二人对视的目光,一愣,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曾几何时,跟舒儿彼此心意相通,只消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的人,不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