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来时的路,又走入那条灯火通明的地道。
仿佛看见了她们来时的身影,她的身边走着萧景璘,有说有笑,眼角的笑意,时不时透出亲昵的举止,恍恍惚惚。宇文砚舒胸口一痛,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是不是还怀着满腔的深仇,可曾有一瞬间能想起她,想起他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点点滴滴。他可有遗憾,可有……后悔。
“有血腥的味道。”
即将走出地道的时候,夏启扬突然停住脚步,拧着眉,眼里满是疑惑。这里四面封闭,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遇到,怎么会有血的腥味呢?
“哪儿有?”
几个人都用力耸耸鼻子,可惜他们的鼻子没有夏启扬这个在药材里泡了近二十年的鼻子灵敏,除了燃烧的烟烛的味道,就只有淡淡的脂粉味。
“夏兄这几日被吓坏了吧。”秋朝阳不置可否,他是练武之人,眼耳口鼻都比一般人要敏锐的多,可是他真的没有闻到血味,“脂粉香都能闻出血腥味了。”
“可是……”
“唉,别可是了,她们女孩子家家的喜欢涂脂抹粉的,这你这么一吓,以后还要不要打扮出门了,女孩子嘛,多多理解理解。”出了无影庄,就不用担心逼婚,秋朝阳的心情好的不行,口花花就出来。
梦池千娇百媚的横了他一眼。
“可是,我没有抹胭脂水粉啊。”听着她们谈话的宇文砚舒,终于收回远飞的心神,回到现实。
嗯,空气中好像真的有股香粉的味道,很淡很淡,不仔细分辨,很容易就被火烛的味道掩盖掉。
梦池搭上机关锁的手一抖,她昨日一夜未眠,今早又没心思收拾,只匆匆用冷面洗了洗脸,就去母亲那里了。衣服是新换过的,下人们做事干净,上面也不会沾染异味。
这么一停顿,心思就绕了个圈子,疾步走到最近的一盏灯前,慢慢转动灯台的底座。“嘎——嘎——”声响,众人右侧一块墙面缓缓打开。
“这是我们山庄守卫所在机关,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梦池边开们边说。
四人齐点头,梦池毫不设防的在他们面前启动机关,就表示她相信他们不会泄露山庄的信息,这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人。
门一打开,还没看到里面的情况,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黑色劲装打扮的汉子倒在血泊中,抓着铜哨子的手无力的垂在头颅边,眼睛因愤怒和不甘睁得大大的,已经失去了神采。
“丙生!”梦池脸色顿时雪白,尖叫一声扑过去,丙生的尸体已经冰凉僵硬。
丙生死了,致命伤在胸口,一刀毙命。
宇文砚舒他们跟丙生没有什么交情,只有一段不算很愉快的回忆。面对他的惨死,只感到唏嘘遗憾。但看守的守卫死了,这意味着什么?
夏启扬本着大夫的职责检查了丙生的尸体,遗憾的摇了摇头:“梦姑娘,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是谁?是谁杀了丙生?”
丙生是梦夫人派给梦池的护卫,他比梦池大十来岁,梦池一心拿他当兄长对待。乍见他惨死,一下子竟无法接受,声音都变了音。
无影山庄内部结构如此隐秘,非庄内人不得知道,是谁引狼入室?
其实仔细一想,今天来了哪些人,答案呼之欲出。
“赵凤娘!”梦池咬牙切齿地道,娇艳如三月桃李的脸上透出一分嗜血的狰狞。
“她来的目的肯定不是杀了守卫这么简单,梦姑娘,你还是速速告知令堂才对。”独孤凌冷静的分析,江湖和朝廷一样,无外乎爱恨情仇,追名逐利。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不知情的梦夫人和庄内的人。
“给。”秋朝阳掰开丙生僵硬的手指,取出铜哨,随便用衣袖擦了擦。
这铜哨子是无影山庄联络工具,制作手法独特,使用时需要一些技巧,只有山庄内的人才会使用。
梦池抖着手接过哨子,吹了几次,才吹响。尖锐刺耳的哨声冲出狭窄的守卫室,在空旷的走廊里无限放大,一直传到山庄内。
“轰——”
于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如倾听霹雳一般突然炸开,整个通道都不由自主的晃动了几下。几人也都被这声巨响震得站立不稳,东摇西晃。
“是地动吗?”
宇文砚舒懵头懵脑的差点摔到墙壁上,幸好秋朝阳在一旁拉了一把。站在她身边的独孤凌就没这么幸运了,震动伊始,他就警觉的扶住墙壁,奈何他伤势未愈,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另一边的夏启扬看见他要摔下去,忙去搭手,结果下盘不稳,两个人摔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