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他们人多,又见当头的沈溶嵩穿着气派,言谈举止更不是一般人。后进来的独孤凌和独孤姮更是神仙般的人物,外面还有那么多随从,不敢怠慢。哪怕见阿生领进来一个乞丐,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吩咐小二把他带到后院去。
“等一下。”眼看着那个乞丐佝偻着身体,一瘸一拐的跟着店小二向后院走,宇文砚舒突然叫住了他:“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她往乞丐那边走了几步,可惜他破破烂烂的衣服,脏不拉几的看不出原貌,脸上也是乌漆抹黑,只一双眼睛眼皮耷拉着。可她越看就越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总自诩记忆过人,相信自己绝不会记错。
独孤姮见她跑到一个乞丐那边认人,连忙拖她:“你怎么会认识他,弄错了吧。”
在独孤姑娘的眼中,那可是个乞丐,跟舒儿简直有云泥之别,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宇文砚舒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可能是自己认错了,挥挥手让他跟小二离去。可就在宇文砚舒转身之际,她忽然瞥见乞丐腰间的一块铜钱大的牌子,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
“跛叔,你是无影庄的跛叔。”
跛叔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灯光下如同玉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姑娘是……”
“我是……”宇文砚舒正准备自报家门,可是一想,自己跟他只是在无影庄有过一面之缘,跛叔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是梦池的朋友,梦池还好吗?他们……”
“舒儿,你认错人了。”独孤凌走过来截住她接下来的话,“他不是跛叔。”
怎么会呢?宇文砚舒疑惑的看着他,那人腰间的铜牌分明是无影庄的身份。独孤凌微微向她摇了摇头。
沈溶嵩见他们围在这里,也走过来:“看什么呢?都聚在这儿。”
“舒儿心神恍惚,认错人了。”独孤凌笑笑。
宇文砚舒路上一直神不思蜀,认错人也是常事。沈溶嵩不以为意,叮嘱他们早点休息,自己先上楼去了。
“你人都能认错。”独孤姮无奈的看了宇文砚舒一眼,见她一脸郁郁,“算了,小二,你带这人下去洗洗吧,这么冷的天,给他找一套好一点的衣服。”顺手扔了小二一小块银子。
小二拿了银子,掂掂,分量不轻啊,眉开眼笑的答应了,领着乞丐去后院柴房。
乞丐像是个木偶一样,缓慢的跟在他身后,殊不知二楼上有一道狐疑的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直到他消失在帘子后面。
宇文砚舒和独孤姮睡一间房,她心里有事,七上八下的,翻来覆去的总睡不着。独孤姮似乎累极了,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外面响起打更的声音,宇文砚舒数了数,都三更天了,她还依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笃笃。”门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敲门。宇文砚舒看看窗外,今天是初五,外面乌漆抹黑,没有月亮。门外又响起几声敲门声,比刚才的更加轻微。她壮着胆子披起衣服,起床。
“谁?”
“我。”独孤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宇文砚舒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开门:“哥,深更半夜的,你吓人呢?”
“吓得就是你。”独孤凌难得开个玩笑。
“什么事?”
“加件衣服,去柴房看看。”
宇文砚舒一听,乖乖的去加了件衣服。原来,独孤凌也认出了跛叔。看来是鉴于跛叔是无影庄的人,而摧毁无影庄的又是杨箴,独孤凌下意识的就瞒住了沈溶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