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梦池的朋友。”宇文砚舒抱着一点点希望,“你还记得我们吗?前几日我们在无影庄作客,你还来给我们上酒。“
跛叔仔细回忆,几日前他偶然听到下人说大小姐带回几个客人,他那时正在修剪花草,远远的看到里面有一张面孔让他感到非常熟悉,于是借着送酒之际,近距离的看到了那人,果然是他寻找多年的小主人。
多年寻找终于有了结果,他当时心情激荡,未有注意旁边的其他人等,不过似乎好像确实有个小姑娘。
是了,小主人说那是他的心上人。对了,这个小姑娘居然是宇文懿的女儿,小主人怎么可以喜欢上仇人的女儿,不行,他要阻止这个错误,一定要阻止他。
“跛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梦池呢,他们逃出来了吗?还有夏大夫,他不会武功,有没有受伤?”宇文砚舒急切地问。
跛叔是无影庄的人,定是有几分身手。但他现在受伤惨重,宇文砚舒不敢想象,手无缚鸡之力的夏启扬是否还平安无恙,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把他卷进来了。他守着那条小巷里那个老医馆,自在的做着他圣手仁心的夏大夫。
“我不清楚。”跛叔茫然道,他在第二日一得知小主人已经离开,即刻就离开了山庄,一刻钟都未停留,紧赶慢赶了一整天,才追到萧景璘。
啊,他们都走散了,杨箴的人还是找到他们了吗?是了,他们那么狂轰滥炸,不管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只怕他们都已经凶多吉少了。宇文砚舒越发自责,眼眶内浮现处泪光。
那个娇美痴情,胆大任性的姑娘;那个诚实勤勉、善良执着的医呆子。虽然大家只是短短几日的相处,但两次的患难与共,让他们彼此之间互相牵挂。
独孤姮不知道她因何哭泣,只能抚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她。独孤凌也深深的叹了口气,官家做事是绝不会留后手,尤其主事者是杨箴,这个看着贤达通融,实则心细如发、绝不留后患的人,既然摸到了老巢,又怎么肯无功而返?
“回去吧。”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必要继续逗留了。独孤凌好心留下两锭银子给跛叔,萍水相逢,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们走吧。”
“嗯。”
三人心情沉重,转身慢慢离开柴房。
杀了她?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小主人就不会被她迷惑,公子多年的冤仇也能得报了
他们的身后,跛叔内心狂吼叫嚣着,浑浊的眼睛迸出异样的光彩,手颤抖着,攥紧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短刀。
“啊——”
宇文砚舒惨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露出的刀尖,鲜血顺着刀尖,像泉水一样流出来。在独孤凌和独孤姮震惊惶恐的目光中,缓缓地倒了下去。
“舒儿!”独孤姮一声凄厉的呼唤,刺破了黑夜的寂静。
比她声音更高的是一把疯狂的,粗粝的嗓音。
“哈哈,哈哈,公子,阿顺给你报仇了,十五年了,阿顺终于给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宇文懿你个走狗,你找离人松啊,找离人松帮你啊,哈哈哈,我杀了你女儿,没有人救得了你女儿,你痛苦吧,绝望吧,哈哈哈哈……公子,阿顺给你报仇了。”
客栈里各个房间依次亮起烛光,沈家的家丁警惕性高,最短的时间内集中到后院。沈溶嵩分开家丁和被惊醒跑来看热闹的房客,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幕,听到跛叔自称阿顺。
“你果然是萧远空当年身边的那个小书童。”沈溶嵩居高临下的看着跛叔。
跛叔看不清他是谁,抬着头疯狂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