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哪里不舒服?”扶着痛痛快快大吐一通之后,胃里总算不再翻腾的唐婉,汪玉珍眼底有一丝藏不住的担忧。
“就只是忽然有些恶心,吐了就好了!”唐婉接过红绸递过来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看着脸一阵青一阵黑的陆游,看着他狼狈万分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幸灾乐祸,一点歉意都没有的道着歉,道:“真是抱歉,没有忍住,把陆大官人的衣衫给弄脏了!红罗,你还站在做什么,还不上前给陆大官人好好的收拾一下,要是让人看见陆大官人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呢!”
“是!”红罗立刻上前,掏出手绢,要为陆游清理身上散发着异味的脏污。
“不用了,我还是找个地方清洗一下吧!”陆游苦笑的看看红罗手上小小的手绢,再看看自己身上大片的污迹,他可不认为红罗能用那手绢帮自己清理干净,还是算了吧!
“既然陆大官人说不用,那就算了吧!”唐婉立刻交回上前的红罗,然后不带笑意的看着陆游,道:“陆大官人慢走!”
这算是逐客令吗?陆游看着唐婉,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女子陌生的可以,那个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仿佛已经不在了一般,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惠仙,我今天特意过来找你,真的是有话想要对你说!”
“那你就说吧!”唐婉知道,不让他把话说出来的话自己很难脱身,只能板着脸看着他,想看看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特意?一旁正在皱着眉头思索什么的汪玉珍没有错过这个关键词,她眉头轻轻的一挑,看来是有人嘴碎,把自己一行人要到广孝寺上香的事情透露给了陆务观,所以才会这么“巧”的碰上了,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和他通了声气了呢?是三娘自己?还是她身边居心不良的下人?
“惠仙,不能单独谈谈吗?”陆游看着唐婉,那些话他只想对唐婉一个人说,不想让其他人,尤其是汪玉珍这个精明厉害又古板,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女人听了进去。
“不能!”唐婉毫不犹豫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她只想和陆家远远地,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可能和他单独说什么话,那不是授人话柄吗?
“惠仙~”唐婉的回答陆游真的不感到意外,或者说应该说是今天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太多了,这一点就算不上什么了,可是一再的受挫让他也很是不舒服,脸上多了一丝怒气,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百般忍让,而是多了些火气和淡淡的警告。
“陆大官人,想说就说,不想说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没有必要向我们三娘摆什么脸色!”汪玉珍冷嘲热讽的道:“你可别忘了,是你有话想要说,可不是三娘想要听你说,不要本末倒置了!”
陆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下胸口涌上来的怒气,但衣襟上传来的气味实在是说不出的难闻,这让他的脸色更黑了一些,他不再做无用的努力,看着唐婉,道:“惠仙,我听说了半个月前你轻生的消息……”
“那又如何?”唐婉没有想到陆游居然想和自己说这个,前生他好像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她拉了一把想要斥骂陆游的汪玉珍,淡淡地道:“我已经收了你的休书,已经不再是你陆家妇,我的生死与你陆家,与你陆大官人再无干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