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年过去了,院子里的景象也大不相同了,经过这几年若心与三夫人的细心打理,花田里已经值满各色的花草,还辟一块新地种了一大片竹子,寒冬腊月,院子里的梅花盛开的火热,倒是极不冷清的。
若心在屋里偎着火炉取暖,红红的炭火烧的劈啪作响。来到这个地方五年了,若心摩挲着怀中那段五年前的来的玉管,没有任何文字标记,陌生世界的茫茫人海中竟不知怎么去寻它的主人。到底当年的若心要寻的是什么人呢?不能为真正的若心完成心愿,她总觉得自己内心亏欠了什么。可自己现在连相府都出不去,若心轻叹了口气,将玉管收起来,也许到了该离开相府的时候了。
三夫人擎着一枝梅花进来,拍落肩头的雪花笑道:“心儿你看,这梅花开的多美。”
“娘,外面下雪了么?”
“可不是么,下的可好了,每一片像这梅花似的。”
三夫人将梅花插进花瓶里,折下一朵来:“来,娘给咱们心儿戴上。”
三夫人偎着火盆坐下,将梅花别在若心的头发上,爱怜道:“我的心儿头发真好,又长又亮缎子似的。不过呢,人长得就更美。”
若心亲昵的倚在三夫人怀里:“恐怕只有娘觉得心儿是美的吧。”
三夫人叹了口气:“心儿,那个女儿家不想自己花容月貌,你又何苦将自己扮丑。”
“娘,”若心笑道:“生的太美不一定就是福气,现在大姐二姐两个人因为宫里那些皇子已经斗得不可开交,心儿不想被搅合进去。”
“可是孩子,你总得嫁人吧,像你现在扮成这个样子,哪家的公子还敢要你?”
“心儿知道,像我这样收养来的孩子比不得正经的小姐,将来只能给人做妾。娘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无论爹怎样对娘好,娘都心里怨着,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娘做不得,心儿更做不得。”
三夫人苦笑:“娘怨你爹那是因为当时他把我从月城带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已经有两房夫人,我怨他气他,他却只把我晾在一边,变本加厉一连又娶了四房。”
“娘,爹他不是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么?这些年心儿是知道的,爹是真心对娘好,心里只有娘一个,你不理他怨他,可爹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别的夫人那里都不去了。而且这些年来,娘虽然没有给爹生下一儿半女,但吃穿用度都跟大娘一样的标准。大娘去了以后,府里的丫鬟下人那个不是把娘你当成正经的主子。爹也一再想把娘扶正,求了多少回,是娘自己不肯。娘,反正爹已经有了好几房夫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了,如今爹这般对你,你又何苦折磨爹也折磨自己呢?”
三夫人摇摇头:“娘是放不下那个心结啊,再说,如果你爹真把我扶了正,咱娘两个恐怕也过不成清净日子了。咱们家平时看起来一团和气,背地里都明争暗斗。娘清净惯了,不想费心。女人呐,哪个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若心安慰的拍拍三夫人的手:“娘算是个幸运的女人了,有爹真心实意的爱着,总强过了别人斗了一辈子也换不回男人的真心。”
三夫人心里触动了一下,只瞧着火盆里的炭火一明一灭,许久不再说话。
玉珠从外面进来,一头一身的雪,边跺着脚打落身上的雪花,冻得抱着双手哈气:“快让我烤烤,冻死我了。”
三夫人笑着招呼玉珠过来:“都嫁了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玉珠按着冻得通红的脸:“夫人小姐不知道,这雪下得太紧了,北风也吹起来了,吹得雪花只往人脖子里钻。对了,三小姐,二小姐让我把这封信给你,说今个雪大,不能自己过来了,让你作好了差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