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越:“前面就是青枫山,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皇城外城。”他的目光如炬,青枫山山势陡峭险峻,壁立千仞,易守难攻,要进入皇城,只有一条路可走。而那条路十分狭隘,两旁都是山崖,抬头望去,天空只见一线。如果进入了那条路,无异于让人瓮中捉鳖,只有等死的份了。但是现在夜色深沉,正是走过那条路的最好时机。
慕容越眉头深锁,梁锐更是忧虑:“王爷,让属下先去探一下路子。如果真有埋伏,王爷也好确定对方埋伏地点,等待最佳时机。”
这一百多人都是慕容越亲信,人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身后无可牵挂。跟随慕容越后个个忠心耿耿,保护主子就是他们唯一的信念。听到梁锐请命,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他们都想以身涉险,用自己的牺牲给主子换来生存的时机。
他们也都是慕容越的中坚力量,是最忠诚善战的人。如果失去这些人,慕容越也算折了左膀右臂,于是他思忖片刻,低沉着嗓音:“两人共承一骑,余出一半马匹在前面开道。”
众人领命纷纷跳下马背,有一半人脱下自己的战甲,极快的速度割下大片深草,做成了五十个草人塞进战甲中。再用绳索固定在马背上,乍一看去,深夜里这些穿着战甲的草人真跟策马而行的骑兵一样。
将这些载着草人的马匹驱赶到队伍最前面,其余人等紧紧列在后面。这些马都是精良的战马,识得自己的主人,所以一下口令便踏蹄而行,竟然丝毫不乱秩序。
青枫山路口近在眼前,深夜里的窄道连月光都没有光顾,黑森森的像等待将人吞噬的巨兽。
众人已经将兵器紧紧握在手中,竖起耳朵静听四周的动静。慕容越打起手式,众人会意,分成两排跳下马来贴着两侧的山壁。用力抽下马鞭,马群加大速度齐齐奔向峡道之中。铮铮的马蹄声格外真切刺耳,也深深敲打进众人心里。
果然,马群奔到峡道中间,四周山峰上扔下篝火,箭雨纷纷铺天盖地。只听见马儿的嘶鸣和四蹄狂乱的奔跑。
依这种箭势看,对方真是策划周密,不知道埋伏多少人在这里。第一轮箭阵过了,几十匹马已经无可幸免,全数射死在峡道中。慕容越一行人屏住呼吸,对方必然还要发动第二轮攻击,此时只有等待,但是天色有些变亮的趋势,时间分秒必争。
过了一会,再一轮箭阵发起攻击,到处是冷箭打在山石上的摩擦撞击之声。
等这轮箭阵过去,慕容越紧抿着嘴唇,狠狠地握起拳头,如果对方再不现身,等天色一亮,他们就完全暴露,失去了最佳时机了。
但是对方比他预想的要心急许多,第二轮箭阵一过,四周山峰上传来杀喊之声,数以百众的敌人冲杀进峡道,火把纷纷亮起来,峡道里一片通明。一一查看尸体,发现竟然都是穿着战甲的草人,突觉上当大惊失色中,慕容越忽然下令杀进峡道里来。
对方已经失去了最具威胁力的进攻,而且已经现身出来,正给了慕容越下手的机会。
慕容越部下个个是人中高手,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就算是山上还有弓箭手埋伏,此时也不至于轻易放箭,就算舍得下这几百人,慕容越他们正好可以掠个人在身边抵挡一下。
只是天色已经见亮,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只能舍命一搏了。
这是一场极血腥的恶战,慕容越一行人见人就杀,他们的目的就是开道,不能恋战,尽早杀开一条血道,便多了生存的机会。
对方显然对慕容越十分熟悉,借着火光看见慕容越身形出现,立刻下令放箭,目标直指一人。
箭雨忽至,峡道里一片混乱,对方人手已经大惊失色,奔逃着死在刀下箭下的不少,正是给了慕容越一行极好的机会。大家各自扛起一具尸体护住自己,眼见箭雨纷纷瞄准慕容越而来,不惜用身体护住主子,顷刻几人便倒下了。
再这样下去,慕容越一行便极为不利,如果此时自己先争取出去,人人便可自行保护,不至于损失惨重。想到这里,慕容越挡开几只冷箭,梁锐护在主子身边,两人相互使了眼色,顷刻间掠地而起,驾着轻功躲路奔出峡谷。慕容越一起,箭雨纷纷改变方向,追着慕容越而来。梁锐紧护在慕容越身后,眼见出口就在眼前,慕容越忽然转身,将梁锐一把扯起,重掌击出峡道,自己胸口已然结结实实挨了一箭也飞出峡道。
后面的人也多数逃出,大家不能多做停留,又奔出一段路程离开了青枫山才松下一口气,稍作调整。
除了损失十多人外,不少人也受了重伤,中箭者不在少数。
梁锐发现慕容越中箭,心中愧疚万分,慕容越却示意无碍,用刀将箭支削去。
梁锐心中百般滋味,只能跪在慕容越跟前,自己从小便跟随慕容越身边,名为主仆却有兄弟之义,人人都知道慕容越冷酷无情,却能够舍身将自己救出来。
慕容越瞥了梁锐一眼:“现在不是你该跪的时候,将受伤者送去安置。我中箭不深,只是箭上有毒,迅速寻解药回来。”
“有毒?”梁锐心头一紧,但见慕容越和其他中箭者脸色无碍,想必是毒性还没有发作,于是毫不敢停留,将受伤者吩咐安置下去,自己火速寻找解药去了。
如果主子真的有个万一,他梁锐万死不能谢罪了。
慕容越封住血脉,双目中怒火狂烧,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他心中自然明了。想到这里,擦掉身上的血污,整军直往皇城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