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书页都有些发黄了,看来已经有些年代。
翻开第一本,苏若心直接喷笑出来,本以为会是大家之作,却是歪歪扭扭,类似孩童的涂鸦,连基本的物体形状都把握不准。方形的荷叶,圆圈似地飞鸟,有些人物画更是用类似火柴棒的线条代替,上面加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脑袋,着实的可爱。线条粗细不均,可见连笔都还握不稳。
越往后翻,手法越加成熟,翻到最后一本,笔法已经十分成熟,线条张扬洒脱,构图简洁鲜明,三两笔就将物体形态勾勒的精准传神。
这些画册都似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像是初学画作一直到学有所成的全部记录,竟然保存的这样完好。
苏若心干脆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宣纸,打开来看画上一个美人,神态安详,温和浅笑,一身娟丽的宫装,身姿窈窕婀娜,身后衬着几只斑竹。
这张画作细腻清丽,画技略胜几分,与那画册上不似同一个人的手法。画册最后一页上画的竟然与这宣纸上是同一个女子,姿态构图相通,却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苏若心诧异,翻开宣纸背面:竹节比惠心,青月寻千夜。
这张宣纸字迹娟秀清新,一看便知是女人的字体。千夜,难道这画上女子便是苦千夜么?这幅画这行字也是苦千夜所作?
苏若心品味那两句,‘竹节比惠心’,自然是以物言志,‘青月寻千夜’?“月”,“越”?
难道这些画册都是慕容越的?
苏若心又将画册一一仔细翻开去看,果然在前几本册子背面右下角都有几行小字,第一本记得是:越儿周年。其次分别按照年龄记录的,一直到慕容越五岁止就再也没有记录,后面一些册子则是什么也没有了。
这么说来苦千夜应该是在慕容越五岁以后离宫的,而慕容越自己又将母妃在时对他的这种习惯继续下去,根据册子的数量,应该是在十二岁时,画下最后一页母妃的画像便没有再继续了。
只是慕容越仅在十二岁的时候,画技便如此之高,让苏若心不得不十分叹服。如果能够继续下去,必定又是一个书画界的高人。竟然就这样放弃了,委实可惜。
不过再看第一本册子的画作,小时候的慕容越倒是可爱的很,能创作出那样的手法,苦千夜当初肯定更加哭笑不得。
一句“青月寻千夜”,当初苦千夜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又有没有想到真的是一语成谶,自己儿子终究那么早就失去了母亲呢?
苏若心将画册排列好,一本本仔细放进盒子里,系好锦带放回原处。这应该是慕容越的珍贵之物了吧。
别的再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书架后面有个隔间,里面满满陈列着各式兵器,收房极其讲究,光看墙上一把短刀刀鞘,便知都是悉心收藏的宝贝。苏若心一笑,果然是,如果没有兵器倒是奇怪了。如果这些就是慕容铎所说的慕容越的喜爱之物,那么天底下有相同志趣的女子也不会有几个吧。
书房里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兴趣的东西,太阳开始西移,不知道慕容越哪一会就会回来,苏若心开始愁闷离开之策,肚子也咕咕叫了。中午根本没来及吃几口东西,就被慕容铎带到这里来了。
窗棂都是用半透明的月纱糊上的,根本不可能像在电视剧里看的那样轻易地就用手指戳出个洞来,看不见外面情景。只是竖耳去听,依然那样的静寂,连个人声都没有。
苏若心忽然灵光一闪,怎么早没有想到,可以跳窗出去。
将窗子两扇打开,苏若心往外面看过去,果然静悄悄的没有人经过,窗外种植着一些花草树木,只是因为宫殿都设有长长的石阶,需要垫很高的地基,房内不觉得,从里面往外看去,地面离窗台还有些距离。就算苏若心不顾形象翻窗出去,也一定会被摔得很惨。
彻底被困住了么?要不然豁出去跳一次,大不了扭伤了脚?
苏若心站在窗边犹豫,仔细估量了一下,大概有将近三米高的距离,以她的身手恐怕不是扭伤脚那么简单,关键是恐高的毛病穿越了一次也没见好转。
苏若心搬了个轻点的椅子,颤颤巍巍的一脚踏上窗台,心脏急促的跳起来,手脚都在发软。果然是没有那个胆量,手心里一把凉汗。苏若心赶紧扶紧了窗棂,有些狼狈的逃离那么高的地方,心里还有些后怕。
将椅子擦净放回原处,阳光越淡,心里越是着急,胃里也跟着绞痛起来。
还是先要找点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