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倘若他们真的逃跑成功了,而且简言他们也成功了的话,那宫里可真是闹笑话了,两位公主因不满包办婚姻而离家出走,要是搁现代,这事准得上头条。
所以,他们肯定得把整个楚安国都翻过来也得找到他们。
安信公主又好说歹说了半天,黎末汐终于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随后他们又约好明日凑在挽月阁一同商量出逃的计划,以做到万无一失。
等安信公主离开时,窗外早已是星光满天,半个月亮挂在柳树稍上,明晃晃的。
自己居然要做一件如此惊天动地的大好事了,真是不可思议。
白日渐长,天色暖和。
一觉醒来时,颜浅就猛然意识到坏事了,昨晚本来是跟华初学功夫的日子,可是被安信公主这么一打搅,竟然给忘得一干二净,直接上床睡觉去了。他一般都是来自己宫门前接自己的,也不知道昨夜等自己到几时。
她飞快地起床,喊人来伺候她洗漱打扮,匆匆吃了两口饭就直奔自在居去了,她得去和华初道歉啊,如果把这位尊师也得罪了,那可就真的不会有人肯教自己了。
一进自在居,安静隔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小巧的院落,繁茂的花木,似乎在整个皇宫中,唯有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世俗物质之感。
华初正坐在窗前,低头专注地看着一本书,听见脚步声,他合上书,抬起头,看见是她,便浅浅地笑了开来:“不知公主一大早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别跟我来这些客套的虚礼,我是来道歉的,昨天说好了来跟你学功夫,可是因为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所以没有来。你没有等太晚吧?”
“也没有太晚,看到你的卧房熄灯后我就离开了。”华初给她拿了个凳子,“公主请坐,我去给你沏茶,这怎么着也算是你第一次正式进我的自在居啊。”
趁着他离开的这个空当,她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房间,这是外厅,跟他的卧房一样干净的一尘不染,这里没有宫女,平日都是他自己收拾的吧。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的画上,那是一幅很大的画,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画上远山连绵,小径轻斜,淡淡的墨色波浪逶迤而去,与天际与白云连成一片。
很有意境。
颜浅素来喜欢山水画,于是仔细地研究了很大一会儿,最后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这画真不错,是你画的吗?”
华初把沏好的茶端给颜浅,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很喜欢?可惜不是我画的,否则我会送你一幅。”他顿了一下才说,“这是我弟弟给我的。”
“你还有弟弟?”颜浅这次真是惊讶了一小下。
“近护卫就不能有家人了吗?”华初还是笑得随意,宽松的白衣在这幅画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脱俗,而他淡雅的眉眼更是使他看上去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颜浅出神地望着他,不由得又恍惚了一阵子,连手中端得热茶洒出来了都没有发觉,等她意识到烫了,却为时已晚,手上早已起了一串亮晶晶的水泡,她不由得哎哟一声把茶杯扔到一边。
华初闻声迅速赶过来,拖过她的手快步走进院子,然后把她的手浸到水桶的冷水里,凉凉的感觉顿时缓和了她的疼痛。她转过头去想对华初说一声谢谢,不料一转头却发现,他如玉般的面容距离自己不到十厘米,深深浅浅的呼吸轻轻地扑在自己脸上,而他正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烫伤的手。
颜浅只得转过头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上,纵然泡在冰冷的水里,被华初握着的地方还是一阵阵抑制不住的灼热感,甚至比刚才自己烫到的地方还要灼人。
于是,脸皮还算很厚的颜浅再次绯红了面颊,心里止不住地一阵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