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清止的酒杯空了,在他身旁侍候的侍女赶忙给他斟上,手中虽然忙活着,但是眼睛还不忘偷偷瞥他一眼,她为自己得了这么一个好位置而暗暗兴奋。
最要命的是,每次她给他斟完酒的时候,他总是面带微笑地冲她点点头,以示谢意。天啊,她进宫这么多年,伺候人这么久,还没有哪个主子对自己这样尊敬过呢!还是这样一位迷人的太子,于是她顿时有些找不着北的飘忽感。
其他人身边伺候着的宫女望过来的目光也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难得一见的巡风国太子怎么就没摊到自己头上呢?还有那个安信公主,真是太没远见了,居然去逃婚,不晓得她若是知道这个太子是这样出色的话,会不会后悔。
夜清止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了楚安皇宫里各个阶层人士的好感。
当然,颜浅不在这些人的行列中,其实她很多次都忍不住想要告诉皇上他就是同欢节闹得皇宫人心惶惶的那个刺客,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犯了包庇罪?恐怕也是会受到处罚的,因此她还是暂且忍了下来,希望以后找机会好好问问他,记得当时他说是来找东西,不知道楚安皇宫里有什么东西如此诱人,连巡风国太子都忍不住想亲自来盗走。
吃完饭后,皇上命人带夜清止去流云居去歇息,还特地派一些人去服侍,在他无聊时陪他在宫中转一转解乏,当然了,也起些监督作用。
回到挽月阁的颜浅十分郁闷,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大错事,她从未想过自己包庇的刺客居然会是邻国的太子,这下怎么办?她纠结地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唉声叹气。
过来为她送茶水的凌蓝问:“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颜浅不想喝茶,便示意她放在一边,然后说:“也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些发闷,要不你一会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凌蓝应了一声,同时看着这几个月来性情大变的主人,心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她会说变就变了呢?还变得如此彻底。
颜浅先回卧室换了件简单的鹅黄色衫子,那要命的公主服可不能再穿了,然后她便带着凌蓝出了挽月阁,沿着宫中曲折的道路,没有目的地前行。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自己宫里突然就这样缺了一个人,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从一开始,她就隐隐知道他是带了目的亲近自己的,但是,一个几乎时刻同你腻歪在一起的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消失了,真是不习惯。
这些日子来,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团乱麻胡乱地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此时正值春光明媚的大好时节,暖阳普照,皇宫里处处繁花似锦,暗香涌动,树木新抽的枝叶笼罩着一层动人心魄的碧绿,柔软的柳条随风飘摆,条条飘逸如少女的垂髻。
风吹着角落里的几株紫竹,仿佛流水潺潺经过。
颜浅走过去,随手扯了一条柳枝,在手里玩弄着,时不时地撕扯下几片来宣泄自己郁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