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鸾笛直接在颜浅的床下打了个地铺,寸步不离地看着她,水凌园里也派了重兵防卫,这下,她即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只是,半夜时分,鸾笛突然又出去了,房里看守的另外两个侍女都靠在一边打着瞌睡,颜浅探了探头,心想,即使有一线希望也是得试一试的,于是她飞快地伸脚蹬上鞋子,站起身来,准备轻手轻脚地溜出去。
可是刚刚走了没有两步,脚上就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不由得低低地呼出声,然后身体就往一边歪去,扑倒在桌子上,刚好被桌角撞了一下脑袋,然后额角上迅速地鼓起一个包,疼痛难忍。她鼻子酸酸涨涨的,可是就是流不出眼泪。
接着,门口处传来一阵欢快地笑声,鸾笛靠在那里,青葱般指尖依旧摆弄着玉笛,她带着猫戏老鼠般地神情看向颜浅:“我说公主殿下,你这么快就又按捺不住了?我在你的鞋子里加了点东西,想要走路,可是很费劲的哦。”
颜浅看向自己疼痛难忍的脚,此刻,白底的绣花鞋已经被染上了些许红色,那些红色还在缓缓的,一圈圈的向外晕染着,一时间,分不清哪些是鞋上绣的嫣红的梅花,哪些是她渗出的血迹。她一把脱下鞋,往脚上看去,顿时火冒三丈,这狠毒的女人!原来她在自己的鞋垫下面放了一溜儿的短钉,乍一看又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走几步的时候才会真的扎入脚底。
这下可好,别说逃走,估计自己几天都不能走路了。
她狠了狠心,抬手将透过鞋垫扎在自己脚上的钉子拔下来,顿时,血流的更快了,她不由得怒视着站在门边,表情无辜的很的鸾笛,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我跟你可以说是无冤无仇,为何要设如此毒计加害于我?”
“你是跟我无冤无仇,但是,主人让我看好你,可是你又这么不配合,所以我只好自己稍稍的想想办法了,否则,主人可是会惩罚我的。再说,又不是受了多大的伤,不用这般大惊小怪。”说完,鸾笛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轻轻巧巧地抱起她,扔到床上,然后顺手扯下一块布,扔给她:“自己擦一擦吧,伤得也不是很严重,只是会影响你最近几日的行动罢了,又不会残废掉。”
不严重?她说的倒轻巧,颜浅用布裹住自己的脚,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拼命的控制自己不去和她拼命,因为她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如果反抗的话,只能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
慢慢的,血流停止了,钻心的疼痛还是一波接一波的涌来。颜浅压下怒火,平心静气地对她说:“麻烦鸾笛姑娘给我个治疗外伤的药,否则感染的话,就不好了。”
鸾笛两手一摊:“药?没有啊,慢慢养着吧,我要睡觉去了,折腾这么久,都困死人了。”说完她和衣倒在地铺上,任凭颜浅怎么呼唤,都不再发出一言。
颜浅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恨不得挥刀砍死她。
……
在楚安皇宫的金溶殿里,摇曳不定的灯影映在华丽的帷幔上,皇上在殿里焦急地踱来踱去,都已经过去这么多日了,怎么寻公主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呢?究竟半路上杀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听回来禀报的人说,功夫是相当的高深莫测,究竟是何人派来的?定是冲着那水洛珠来的吧。
这时,门口的值班的公公尖声尖气地传报:“启禀万岁爷,御林军统领谢落迁求见。”
“快让他进来!”
接着进来一个风尘仆仆、一身戎装的年轻男子,他快步走进金溶殿,单膝跪下说:“谢落迁见过皇上,公主被劫一事,经过这几日的明察暗访,现在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皇上忙说:“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