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鸾笛便离开了,她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完成,没有时间陪她在这里玩。
之后,这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再过来,没有她的处处针对,颜浅也乐得舒服。
只是,颜浅就发现哪里不对了,一直在水凌园伺候着的侍女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没有人来给自己送饭送水,就那么饿着她,无论她怎样大声的喊叫都是徒劳的,整个水凌园,似乎都已经人去园空,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自己。
颜浅被这些缠绵的红线缠得动弹不得,她靠在床边,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来,夜是这样的安静,不知哪个园里的光透过她的窗户朦胧地照进来,高大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深广。在寂静的夜里,一切都好像隔着什么似的,隔着时断时续的漏声,隔着泠泠然然的水声,隔着漆黑浓重的夜,隔着人间的烟火,只有她一个人轻轻浅浅的呼吸萦绕在自己身边。
冰玉红丝缠着她,就像是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她浑身无力地坐在那里,又饥又渴,可是却毫无办法。
难道,他们是想把自己困死吗?
这样还不如当初就给个痛痛快快的了解呢。
前些日子,她从黎末汐嘴里无意间得知,一直处于优势的祁国打了一场大败仗,彻彻底底地败在了她的未婚夫秦锦手中,现在祁国的兵力已是耗损过半,虽已招募新兵,但战斗力也是大大不如从前,现在楚安已经开始反击了。
说完这些的时候,他还说,倘若到时候一败涂地了,他就什么都不管,只带她走,逃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战争困扰的地方,平静地过一生。
当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颜浅是深深地嗤之以鼻的,谁会跟他过一生?可是,现在一想起来,心里却是莫名的温暖。
这话,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地在饥饿干渴中睡过去了,梦里似乎有大片大片的梨花盛开,风一吹过,花瓣就簌簌地落下,树下,黎末汐似乎在教自己习武,他一边嘲笑她动作难看,一边自己摆着帅帅的造型臭美,温馨而淡雅的香气浮动在他们身边。
一切是那么快乐没有忧伤——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饿呢?
接着她似乎又看到自己在静心殿里闭门思过,正饿的头晕眼花之时,那个白衣少年踏着月光推门而入,带给了她好多吃的。于是她不顾形象的地大块朵颐,吃的满嘴都是,那个白衣少年就那么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她,他的一双眼睛,仿佛盛满了这个夜晚的月光。
那么温和,却又那么清冷。
紧接着场景一变,自己仿佛是站在一个万丈悬崖的边缘,悬崖之巅的风吹得她衣裙猎猎作响,大风刮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山风如咽,崖下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人向自己缓步走过来,他一边走一边说,你是自己跳下去呢,还是选择死在我的剑下?
她往后退了一步,足跟已经悬空,凛冽的大风吹得她几欲站立不稳,那个人还在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她惊恐地挥着双手,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似乎在求他放过自己。
可是他依旧笑容满面地向自己走来,声音清澈动听,他说,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去吧。说完一扬手,颜浅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崖下坠去,耳畔是尖锐鸣叫的风,崖壁上丛生的杂草和野花正飞速地从自己身边掠过……
颜浅不由得尖叫着醒过来,在漆黑的暗夜中睁开了眼睛,她剧烈的喘息着,以平静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情——刚刚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境吗?为什么会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