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也按照仪式规规矩矩地走了走套路,接受了皇上的封赏,便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来到了挽月阁的门口,那场面,比起当初安信公主出嫁时的排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极大的满足了颜浅的虚荣心。
当然了,这些都是以后陪嫁过去的叶紫和凌蓝告诉她的,她当时严严实实地盖着大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看着自己精致绝伦的新绣鞋。
喜婆扶着她往前来迎亲的花轿走过去,因为看不清路,心里有些没底,所以她走得有些颤颤巍巍的,将要走上花轿时,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她的大红盖头,虽然喜婆马上又压了回去,但是颜浅的视线已经和外界有了一瞬间的接触,她的四周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四周入眼都是大红喜庆的颜色,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喜庆的人群后面,有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身影。
蓝天绿树之下,那抹白色的身影在这欢腾热闹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孤寂,寥落,隔着层层的人群,她的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似乎是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在喜帕被压下去之前,他轻轻的转身走了,只是,他离开时,眉间微微的皱痕,碎掉了颜浅的整个心。
说是一点都不在乎,其实心里也是有些难过的吧。
然后颜浅便被扶上了豪华的大喜轿,一路上颠啊颠啊,颠得她直眼晕——其实这轿子是可以走得很稳的,可是这里有个说法,貌似是在迎亲的路上轿夫们摇得越厉害,日后新郎新娘的日子会越美满越甜蜜。
随行的乐队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奏着乐,街上似乎有很多围观的人群,因为隐隐有一些略微大声的闲言碎语传进她的耳朵里。
不知为什么,她的右眼皮自从上轿之后就一直在没有停息的疯狂地跳着,心里也是一阵烦躁,她仿佛有种预感,一会儿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她偷偷地掀起一点点喜帕,看着这满目触目惊心的红,就那么突然的,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这个婚礼,可能会变成一个葬礼。
呸呸呸,真不吉利。她伸手拍了拍不平静的心口,然后揭开一点围帘,看向窗外。
仍是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她真的是想多了,一路抬到了将军府,都平静无事,外面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奏乐声,以及早已等在这里的各个官员以及当地有头有脸人物们的贺喜声。
颜浅坐在轿子里,微微有些满足,不管怎么说,自己都算是平安无事地嫁过来了,而且场面这么宏大,世间哪有几个女子能有这样的待遇?
接着,轿门上“咚”的响了一声,然后轿门打开,喜婆迅速地将一团红绸塞到她的手中,红绸的另一头传来有力地牵引,颜浅顺着那股力道走出了花轿。
可是走了没几步,平静就被打破了,在一旁凑热闹的人群乱了起来,夹杂着阵阵的惊呼:“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
然后又有人大喊:“保护新娘子!”
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推推桑桑的挤过来想要保护颜浅,挤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她抬手扯下喜帕,抬眼就看见几枚飞镖直直地打向了她的命门!
一时间,场面大乱,秦锦想要过来帮她挡下,一直随行的凌蓝叶紫也想冲过来保护她,队伍跟着护送的高手们也想过来凑凑热闹表现表现……他们很不幸地挤在了一起,乱成了一团,而需要保护的颜浅,仍旧是孤家寡人的看着那些飞镖速度不减地冲她飞过来,身上这件繁复的新娘子喜服,实在是碍事的很,她想要躲避却绑手绑脚地动不了。
就在这时,所有的人都以为颜浅要中彩了的时候,一个身影迅速冲过来,牢牢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华初!
他是怎么来的?
因为冲过来时,已经快要来不及,所以他想挥剑挡开已是不可能,那几枚飞镖就这样直直地打进了他的肩胛之中,血色沾满了他如雪的白衣,他的脸色也突然变得异常苍白起来。
颜浅愣在了原地,秦锦也愣在了原地,众人都愣愣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华初。
那些刺客又扔了几个飞镖,同时挥了几剑,顿时便有几个无辜的人的人头落地,众人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尖叫。秦锦接着带人过去与那些人斗在了一起。
紧接着,又过来一群人推着颜浅往屋子里走去,他们说:“公主,这里危险,快些进屋吧。”
颜浅看着倒在地上的华初,他如雪的白衣已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泛着不正常的黑红色——这镖上有毒!
颜浅推开众人,奔到华初身边,跪在他的身前,惊讶又难过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这么傻,用身体给我挡下!”
华初的呼吸似乎有些困难起来,他很艰难地说:“宋潇,其实你嫁人,我心里很不好受,所以,就偷偷地抄近路出了皇宫,一路跟了过来……我想,我只是想多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