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阮天央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再跟着我。”说完他甩开袖子就要离去。
情急之下,颜浅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鬼医,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阮天央厌恶地瞅了瞅被她抓住的袍角,就像是看一堆垃圾一样,颜浅讪讪地放了手,说:“鬼医,你不用骗我,其实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是不是?你骗得了别人,可是你骗不了我,刚刚你根本就是在说谎,对不对?你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呢!”
阮天央倒是没有争辩,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淡漠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就是这样,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说实话,颜浅最怕和这种性子的人打交道了,特别累,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人家爱搭理不搭理的。但是,怕归怕,她还是得耐着性子说:“不知鬼医为何不肯救我父皇,你明明有办法。”
阮天央终于开口了:“我为什么要救他?”
这……颜浅很是头疼,这个人,真的是有些不可理喻,她的心里早就将他骂了千万遍了,可是面上的笑容却一点都不少:“鬼医,你就行行好吧,你是大夫,理应救死扶伤,况且,他是皇上,倘若他死了,政局就会动荡的,受苦的可是天下黎民。即使你不为皇上着想,你也应该为天下人民考虑考虑吧!”
阮天央的话还是那样的金贵,只是扔过来那么几个简单的字:“我没那么高尚。”说完,他绕过颜浅,快步往宫门外走去。
“鬼医,你等等!喂!”颜浅在他身后一边追一边喊,可是他根本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最后颜浅一跺脚,骂道,“阮天央,你个混球,真把自己当大瓣蒜呢!我看你医术根本就不怎么样,分明就是江湖骗子!”
听了她这话,阮天央竟然意外地停了下来,他转头,示意颜浅走过来,他冷静地看着她,终于不再吝啬自己的语言:“你最好不要侮辱我的医术,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以后还能说出话来。”
颜浅吓得往后退一步,生怕他给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什么毒。
接着阮天央又说:“你应该也知道,这皇上的病,即使是治好了,也是无用的,有人想取他的性命,他身边的人一直给他下一种叫花渡然的慢性毒。”
“花渡然?”这个名字倒是蛮好听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毒呢?”
“这种毒很少见,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会扰乱人的心智,干扰正常思考,一般这种毒会积累在胃部,等开始胃疼,基本上也就无药可解了,即使勉强救下一条性命,也只能是个废人,还不如就这样离去。况且,即使救下他,依然有人要他性命,何必多次一举?”
他身边的人一直在给他下毒,那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都说宫里的生活步步惊心,果然如此。那,接下来将要上演的,是谁的阴谋?
阮天央的声音阿还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说:“你们皇家的是非纷争,皆与我无关,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他快步走向前,头也不回。
这次颜浅没有再叫住他,因为知道一切只能是徒劳,倘若把他牵扯进来,也只能是害了他而已。
就那样莫名的,她全身生出来一阵无力感,将她紧紧地包围。她靠在一棵树上,思绪飞出去很远很远。
回头的时候,却见华初正站在她的身后,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白衣胜雪。
颜浅愣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发现他还是站在那里,原来这不是幻觉!她飞快地奔到他身边,在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站定,仔细地凝视着他:“华初,你好了?”
当初为她飞身挡毒镖的那一幕,他伤口鲜血淋漓的模样,怕是今生都难以忘却了。
曾经的欺骗,曾经的怀疑,都消失不见。
华初面容含笑,让人如沐春风:“多亏公主的药救了我,否则,华初可能真的就撒手西去了。”
颜浅心里有些难过,她低声说:“你为我受了伤,我却一直都没有去看看你,对不起。”
华初伸手安抚般地拍拍她的肩头,动作很轻柔:“又没有什么大碍,不必挂心。况且,公主嫁人之后,定然不能像往常那般来去自由。”
接着他们双双沉默了下来,天空阴沉着,刚刚下完雨的小道有些微凉的湿意,道旁的柳枝低低的垂着,风一吹来,便如心事般飘摇不定。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寂,颜浅开口道:“父皇他的病……刚刚鬼医阮天央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没有?”
华初点头,半垂下眼脸,叹一口气:“我都听见了。恐怕,很快这里就要不太平了,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可能,就跟着秦锦将军一同出征吧,即使在战场,也比这里来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