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客气了。”
那掌柜又打量了一番颜浅,几秒钟后才开口问:“不知您这位朋友是要男装还是女装。”
这位店家的眼光好毒,一下子就识破了她女扮男装,于是她笑笑,刚想开口说要几件男装就好了,那样还方便利索一些,却听见一旁阮天央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女装就好了。”完全不问她的意见。
随后颜浅又去挑了布料的花色,量了尺寸,店家吩咐她三日之后来取便好。
出了成衣店,阮天央又转身走向集市,颜浅快步跟上去,问道:“你又回去干什么?又不买东西。”
阮天央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的:“谁说我不买东西?”
真是没劲,和他说话,还不如对着一棵大树自言自语。
集市的中部有个地方格外的拥挤,围了很多人,似乎中间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颜浅忍不住好奇心大发,探头往里看去,但又害怕阮天央将她抛在这里,一个人离去,所以又不敢多看。
出乎她的意料的,阮天央竟然也停下了脚步,往人群里挤去,无奈他天生就不适合同人挤,所以挤得很不顺利,颜浅赶紧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里面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你也感兴趣了。”
阮天央没有说话,仍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这种闹哄哄的地方,与他遗世独立的气质很不相称。最后还是颜浅善心大发,拿出前世挤学校餐厅、挤公交的气势,在前面帮阮天央开路,不一会儿就钻入了最里层。
只是,进去以后,颜浅就傻眼了,她原本以为这里面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或者是什么东西疯狂大甩卖了,结果,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素衣女子跪在地上,嘤嘤的哭着,身边躺了一个盖了白布的人,一动也不动。
颜浅的脑海里立马蹦出来几个字:卖身葬父。
果然,地上那醒目的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父女相依为命,无奈父亲遭人毒手惨死,她一个外地女子,无依无靠,只求好心人赏点钱好好安葬了她的父亲,她给人做牛做马都在所不惜。
做牛做马都是不必,很多人都同情她的遭遇,纷纷掏了一点零碎的钱,扔给了她,并安慰她一番。
果然还是古代的人心底善良啊,要是现在有这么一个场景,估计大家都不会停下来看一眼的。
不过,她无意中发现,这个“尸体”微微地动了一下,颜浅眼睛中划过一道饶有趣味的光,呵,有意思,竟然在这个时候就有人知道骗取人们的同情心来赚钱了,真是了不起。
于是她伸手从旁边拽了一根细长的草,悄悄地走到那具“尸体”旁边,趁人不注意,用那根草起劲地挠着那人的脚底板,使劲地挠啊挠,那个“尸体”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盖在身上的白色棉布也跟着抖动起来。
围观的人不禁纷纷惊讶的看着那具颤抖的尸体,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情况。
在一旁嘤嘤哭泣的姑娘见状赶紧阻拦道:“我爹爹都死去了,你这位公子怎么还不放过他?让他好好地安息?”
颜浅笑道:“听说他死得那样惨,我怕他一个人在那边寂寞,特地来陪他玩的。”
众人皆以看疯子的眼光看着颜浅,竟然陪一个死人玩,估计是头脑有问题。
她倒是不以为意地继续锲而不舍地挠着他的脚底,幅度越来越大,最后,那人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怒视着颜浅:“你个小王八羔子想做什么?”
见此情景众人皆作鸟兽状一哄而散,边跑边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诈尸了!闹鬼了!”
而那个坐起来的“尸体”,死死地瞪着颜浅,因为她破坏了他们的敛财计划,所以十分的气恼,他扑过来就揍颜浅,嘴里还说着:“小王八羔子,看大爷我不揍死你!”
颜浅微微一躲就躲过去了,看这中年男子不像会功夫的料子,于是三两下便将他给打趴在地,然后她将头凑过去,笑嘻嘻地道:“原来鬼也不过如此嘛,还是敌不过人。”
一旁的阮天央看到颜浅竟然会功夫,不由得有些惊讶,但是他面上还是清清冷冷的,他不再看闹成一团的那两人,而是径直走向那个素衣的姑娘,开口问道:“姑娘你……”
那个姑娘抹了抹眼泪,打断了她的话,对着他楚楚可怜地道:“公子有所不知,家父这样装死骗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奴家家里去年不幸遭遇祸患,因得罪了当地的恶霸,因此得到他们的报复,倾家荡产,娘亲和年幼的弟弟都去世了,奴家也大病了一场。无奈之下,只好流落他乡,靠着骗人为生,希望能得到一笔钱,好有个容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