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颜浅同阮天央坐上了去往曲水的马车,去找他那位放在心底的姑娘,羽素。
其实颜浅挺无语的,那个羽素也够傻的,阮天央不要她了,不是还有他的师兄吗?非得一棵树上吊死,竟然做这种决定,倘若阮天央三年后还没有原谅她,就卖身青楼,忘却之前的红尘。
忘却红尘你干嘛卖身青楼,干脆削发做尼姑不是更好吗?她这样做,分明就是最后的一搏,赌一把阮天央能否在最后的时刻赶到,然后救她脱离这个将要陷下去的深渊。
赌赢了,便会获得余生的幸福;而一旦输了,便是一败涂地,再无回去的可能。
看这个情形,她大抵是赌赢了吧。
风尘仆仆地赶了好久的路,终于到了曲水这个巡风国最繁华的都城,一下马车,那种强烈的富贵之气便迎面扑来,楼房林立,街铺整齐,见证着这个巡风都城的昌盛。
其实本来颜浅是不敢到这里来的,但是听说最近三日巡风国的新皇帝去给先皇守陵去了,所以她才放心大胆地跟了过来,她才不想呆在那个破旧的老宅子里,看着一个几乎不怎么搭理她的女人过日子呢。
怎么着也得看看南朝的都城长得什么样子,这样也不枉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趟。
越走下去,颜浅越觉得这个曲水像中国古代的一个城市,金陵,真的是太像了,那种感觉,真的好熟悉。
羽素委身的那家青楼名叫红绡楼,是曲水最出名的一家青楼,据说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漂亮非凡,而且都能歌善舞,还好吟诗作对,弹琴下棋……总之,几乎每个高等的姑娘都有一个特长,当然了她们的身价也贵的惊人。
既然羽素能委身这里,红绡楼能看得上的人,应该首先样貌不会差。想到这里颜浅偷偷地看了眼阮天央,他真是眉存雅致,面如珠玉,如果不是太美的女子,怎么会配得上他?想必这个羽素,定是一位美貌惊人的姑娘。
他们走进红绡楼的时候,茹娘立马迎了过来,笑若三春的桃花,只可惜脸上有了细细的纹路,不过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姿色来,她年轻的时候,也肯定是某个青楼的头牌。
茹娘笑盈盈地道:“两位公子是头一次来吧,瞅着面生啊,快进来快进来,茹娘的红绡楼里的姑娘,保证各个都让二位满意。”说完她精明的眼睛似是不经意间扫到阮天央腰侧挂着的玉佩,一眼就识出那是上等的好玉,所以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大了,脸上的褶子连那么厚的粉都遮掩不住。
见到这种场合阮天央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颜浅见他又要脸红了,于是抢着开口道:“多谢茹娘,听说最近楼里来了个叫羽素的姑娘,貌美无双,因此特地来此处捧捧场。”
茹娘的面上顿时泛起一丝难色:“二位应该是外地人吧,所以有所不知,我们红绡楼有个规矩,所有的姑娘第一次接客,都要出场竞价的,谁给的钱最多,谁就能得到,再此之前,不能见客,所以,还望二位见谅。”
阮天央的面上有很浓重的不悦的神色,他说:“不要让她见客了,你尽管开价,多少钱都行,我买下她了。”
茹娘的眼里流露出疑惑之情,这位公子为何单单点这个尚未露面的羽素?虽然卖了她或许也能赚一笔大钱,但是她精明的商人脑袋又思考了一下,卖了自是可以,但是得做到最大利益原则啊,这个公子虽然看上去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又不像什么太大富大贵家的公子哥,所以她摇摇手中的帕子:“公子有所不知,上我们红绡楼来买姑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得遵循我们的规矩。”
阮天央脸色冷冷的,开口似乎想再说些什么,被颜浅用力的撞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关心则乱。颜浅对茹娘道:“不知是何规矩,还请茹娘说来。”
茹娘笑笑道:“对于新来的姑娘,都是得经过竞价之后,出价最高者,可得到姑娘的第一晚,而后,如果想带她走,才可以跟我们商量价钱,否则……”她把嘴上的笑容扯得更大一些,“所以,如果两位想要得到羽素姑娘,还请今晚早点来看羽素姑娘的表演,然后竞价。”
阮天央的拳头不知不觉攥得紧紧的,似乎想要发作,颜浅飞快地拉住他,同时对茹娘笑道:“多谢茹娘,今晚我们一定来此捧场。”
说完她拉着阮天央快步地走出红绡楼。
再次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阮天央不解地问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羽素怎么办?”
颜浅无奈地看他一眼,现在知道后悔了,那当初的人家跪在地上求你的时候干什么了?非得等到最后一刻才肯来?
她说:“你现在越着急,只能越添乱,救不出羽素姑娘。”
阮天央看着她:“那你说该怎么办?”
“等。”颜浅拍拍他的肩膀,“等到晚上她出场的时候,你以最高价拍下她来不就好了吗?有何难哉!”
阮天央清澈的眸中粼光微闪:“如果有人比我出价还高该怎么办?我随身带的钱财又不是很多,曲水城里有多少有钱人,况且,羽素……那样的出色。”
颜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拜托,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不好,你看着绝色,说不定在别人眼里是豆腐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