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本来就是冷漠的,面上的温和淡然,都是他装出来骗人的面具而已。
等他走远了的时候,夜清止的声音才传过来,带着些许戏谑夹杂着零星的不满。他说:“小宋潇,人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你看,他都不要你了,你还这么痴情做什么?”
“你!”颜浅瞪着他,捏起了拳头,只要他再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她就照着他的眼眶给一拳。
夜清止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行了,小宋潇,别装了,你们那些破事,我差不多都知道的。”
颜浅眯着眼睛看向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看,我是这样的喜欢你,但是,如果皇兄也喜欢你的话,我又怎么好与他抢呢?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看看他是否对你余情未了。”看着颜浅喷火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说,“如果他对你还未忘情的话,今天定然会生气,可是,你看……所以,小宋潇,以后,你就安心地跟着我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颜浅觉得,他的话,真的很伤人,真的是伤到她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以做到对他熟视无睹,可以装作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可是,那些都是自欺欺人啊。
颜浅不由得有些眼睛发酸,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了,被骗了这么多次,或许以后,她也不会再相信感情了。
她所有爱的勇气与力量,都在那次根本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中,被消磨殆尽。
颜浅的声音有些飘渺,她说:“夜清止,你放我出宫好吗?我不想呆在这里。”
……
华初回到夜华园,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些落寂的看着秋日格外湛蓝的天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夜华园里没有宫女太监以及守护安全的侍卫,在楚安呆了三年,他早已习惯了没有人伺候的生活,如果有人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他反而会觉得别扭,因此打发走了夜华园的下人们。
至于侍卫……华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个就更不必了,他在楚安,可是给人当了三年的侍卫,还用得着别人保护他么?
今天夜清止的那番作为,华初知道,都是做给他看的,目的就是激怒他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一直都是以激怒他为乐趣。
不过,他又怎会随随便便地被他激怒?
宋潇怎样,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夜清止走进来,脸上的笑容邪气而美好,他开口道:“哥。”
夜清止从小就不爱叫他皇兄,在没人的时候,都是叫他哥,听着似乎是很亲切。华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华初冷淡的态度,他一点都不介意,仍是笑盈盈地说:“哥,现在她真的落到我的手上了,你还想说什么?我早就说过,你不可能护她一世不被我捉到。”
原来……
当初在流慕城时,那是华初第一次带颜浅出来,不料颜浅却撞上了夜清止,因此华初才一声不响地从看台下离开了。
在华初心里,是不愿意颜浅落到夜清止手上的,不是因为颜浅,而是因为夜清止。
在他心里,颜浅可以落到任何人手里,唯独夜清止不行。他不想水洛珠被他得到。
后来,夜清止去见他时,笑着说:“那时,你为何不肯告诉我,她就是越宁公主?早知道,我早就抓她走了。”
华初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认识她,故意不带走她呢。”
所以那次,华初和夜清止闹了个不欢而散,夜清止离开的时候,说:“哥,这件事关系着天下,你不能因为和我赌气而这样,白白地失去了这次机会。”
华初笑笑:“得到她又如何?难道堂堂的巡风太子,真的妄想凭借一个珠子得到天下?”
夜清止雾气缭绕的眼睛懒懒地眯起,看不出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