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浅沉默了一阵子才说:“你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不敢留在这里。水洛珠我交给你,希望你不要用它做坏事。”
反正,这碍事的珠子,在她身上也没用,如果,夜清止真的有本事弄走的话,倒还减少了她的一个负担呢,省的谁都盯着她的珠子,都想抢走它。
夜清止点点头:“谢谢你。”他停顿了一下沉思接着说,“其实现在,宫里除了我母后,我,华初,还有萧凌,没有人知道你是水洛珠的主人,这也是我最大限度能为你做的了,能给你减少一些麻烦,就减少一些吧。”
夜幕不知在何时降临,窗外疏星朗月,星空透过院中层层叠叠的浓叶照射下来,显得那样遥不可及。
夜清止望望窗外,声音有些飘摇地道:“今晚月色真好。”
颜浅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附和道:“是啊。”
夜清止又说:“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出去赏赏月?聊聊天?近来事情太多,心情烦闷的紧啊。”
颜浅看着窗外,想了想,然后点头答应了。
巡风国皇宫里有个很大很大的湖,碧波荡漾,湖的周围树影扶疏,皎洁明亮的月光轻柔的洒到湖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清辉,风一吹来,便摇曳着四散而去。
颜浅和夜清止并肩坐在湖畔,看着湖面上游荡着的一对对的鸳鸯欢快地戏着水,他们时不时地扔块石子去破坏它们这成双成对的美好,然后爆发出一阵阵邪恶的大笑。
这么美的月色,这么快乐而轻松的气氛,可是颜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与之不搭调的问题:“夜清止,我很不明白啊,同样是皇子,为什么你会过这样自在而逍遥的生活,而华初……却得潜伏在楚安当卧底,给皇后当侍卫?这多么不公平。还有萧凌,一个公主,不好好在宫里呆着,为什么要跑到凤隐派去学艺?你们巡风国的皇室,真是了不起,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夜清止说:“这些问题很不好回答啊。其实,我们都有各自的苦衷啊,你以为我常年不在宫里,就是在外面逍遥啊?也未免太天真了些。还有萧凌,她去凤隐派学艺,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有这么个爱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人需要她这样做。至于华初,呵。”
夜清止说到华初的时候停了下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其实说真的,我觉得华初做皇帝的话,或许会比我更出彩的,我还是适合奔波在山水间。可惜啊,他的出身……注定了他不能当皇帝。”
出身?华初的出身不好吗?颜浅张了张口,却没有多问,他的出身,和她有什么关系?
都已经说好了要忘了他呢,为什么又要提起?
夜清止又叹息般的说了句:“我这个哥哥啊,从小就和我关系不好,总是对我抱有敌意。”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发梢,接着说,“其实,我不是那么可恶啊,我只是觉得他整日那样低调的、没有脾气的生活,好无趣啊,所以,总想和他对着干罢了。”
颜浅不太想听到关于华初的事,于是她没有答话,只是低垂了眸子,看着脚边缓缓流过的湖水,思绪万千,清冷的月光将她完全笼罩,似乎是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冷不防的,夜清止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伸手抵住她的头,低下头就开始吻她,颜浅吓了一大跳,惊慌的想要偏头躲开,却被他牢牢地按住,一点都动弹不了。
他的唇很柔软,带着干净的阳光的气息,如同轻柔的羽毛一般落下来,很轻很轻,轻到几乎没有触感。
湖的另一边,一个孤单的身影长身玉立,白如雪的衣,黑如墨的发,碧如玉的水。他的目光淡淡的望向拥吻的两人,心里掠过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湖里成双成对的鸳鸯,岸上缠绵缱绻的人,天空中结伴飞过的鸟儿,一切一切,将他的寂寞衬托的更加明显。
他转身,不再去看湖边的那对恩爱而般配的人,走进了茫茫夜色中。
夜清止眼角的余光看到华初的身影离开,于是放开了颜浅,其实他刚刚不过是用唇蜻蜓点水般地碰了她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他就是想看看华初的反应。
他讨厌他总是风淡云轻,一切世事皆与他无关的模样,哪怕是愤怒,也比这样好些。
颜浅回过神来,刚刚,刚刚她竟然一不留神被夜清止给吃了豆腐!太过分了!她抬起衣袖,仔仔细细地擦了一下嘴唇,然后跳起身来,指着夜清止骂道:“你个小浑蛋,竟然偷袭我?”
夜清止也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笑得眼睛弯弯的,他说:“哎哟小宋潇,你说说,这样的良辰美景,我们不做点别的,多么可惜啊,说来你还得荣幸呢,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呢。”
说完后,他看着颜浅,眼睛里笑得邪美而纯情,看得颜浅打了个哆嗦,她想都没想,对着夜清止就是一脚,因为毫无防备,他一下子被她揣进了湖里。
夜清止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大声喊道:“喂,你谋杀亲夫啊!”
哎呀呀,不得了了,她把皇上踹下湖了,这下罪过大了!颜浅不理会身后乱扑腾的他,转身逃离了这个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