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听紫箫将大体地说了说天下的局势后,黎末汐面上的表情渐渐地严肃了起来。听完后,他默不作声地起身,往门外走去,不料紫箫却毫不费力地挡在了他的身前,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十分的动人。
紫箫目不转睛地看着黎末汐道:“早就料到你会这么沉不住气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的,难道为师这么多年的教导,白费了吗。”
黎末汐对着他拜了拜,然后说:“师父,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能对她坐视不管,她现在是……师父,你就让我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紫箫轻轻地摇摇头,随即笑了开来,这个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般舒展娇艳,更加衬得他面容妩媚妖娆,他笑着说:“本来我以为,你闭关几个月,就能变得稳重点呢,没想到,还是这么毛躁,现在你什么都不准备,是去送死的吗?出去以后,可不要说你是我的徒弟,给我丢人现眼。”
“可是……”
紫箫瞪他一眼,(插上一句)这个妖孽连翻起白眼来都是那样的风情万种,他又说:“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便冲过去,有用吗?考虑好了再行动,不准头脑发热。还有,今日先回房休息,否则,你体内的真气若是乱了,就会走火入魔的,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救不出你的小情人啦,那就等着下辈子再见吧。”
接着紫箫又补上一句:“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已,乖徒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样值不值得。”只是,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说到“女子”这两个字时,他的脸上似乎划过了一丝莫名的忧伤,但是转瞬即逝,快得谁都没有发觉,即使有人看见了,也只能认为自己是眼花了,这么一个妖孽而强大无比的人,怎么会忧伤呢?
说完他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捂住粉唇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黎末汐道:“为师困了,需要睡个美容觉了,太过劳累了有损我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你也去休息吧。”
黎末汐想了想,应了一声,便回到竹海中自己的小屋里去了,对于紫箫的话,他一直都是言听计从,虽然他这个师父看上去似乎没个正形,在表面上他与他也是吵吵闹闹的不像样子,可是实际上,他是十分的敬重他的,所以他让他先回来休息,他必须得听从。
其实刚刚自己的确是鲁莽了,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到时候别说是救人了,连自己都可能被搭进去。
这些年来,黎末汐一直都以紫箫为努力的榜样,并且也在一点点的进步着,虽然 当然了,对于他那喜欢美男的特殊癖好,他就不要学了吧。
真是没想到,这个局势会变得如此迅速,只是短短的几个月而已,天下就变了一副模样,如果早知如此,他定然不会去闭关练功。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早知道?之前他不是也说过要带她走吗?可是她哪一次不是坚决地拒绝?
他多想带她来蜀南竹海,在这里不被打扰的,幸福地过一辈子啊。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是奢望呢。
……
第二天悠悠转醒的时候,颜浅一下子便对上了华初含笑的眼眸,那眸光中流露出来几丝毫不掩饰的宠溺之情,这样的真情实意,让他看上去更加真实动人一些,不似往日从容淡然地只像一幅水墨画,美则美矣,可是却是静止的、不生动的,而现在,他自然真正的美,完全地舒展着散发出来了,如同春日的杨柳扶风,不加掩饰地绽放在了颜浅的面前,让她一瞬间有些看呆了。
认识他这么久了,竟然还能看着他美好的面容发呆,真是花痴啊,什么时候能有些长进?
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华初柔和地道:“你醒了?”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颜浅又觉得有些耳根发热,她如蚊子哼哼一般地说:“嗯。”
华初接着道:“身体有没有很不舒服?”
哎呀呀,他真是的,能不能不要说这个问题了呢?她很不好意思唉。她弓了弓身子,低垂了眼眸,不去和他对视,也不答话。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枕着华初的一条胳膊,难道他就这样保持这个动作整整一夜吗?
于是她立马把他的胳膊从脖子底下抽出来,然后凑到他面前问道:“你的胳膊不麻么?怎么也不知道拿出来。”
华初揉揉有些酸胀的胳膊,云淡风轻地道:“不妨事的。”被心爱的人压着,即使麻,也是一种幸福吧。
这种暖暖的感觉,仿佛几生几世都不曾拥有过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处于黑暗的争权夺势和勾心斗角之中,几乎都忘了,人世间也是有如此脉脉的温情的。
起床后,华初带着颜浅到洞外的溪水边去洗漱了一番。原本颜浅以为今天早上起床,身体会像小说中写得“如同散了架”一般,可是事实上,只是有些轻微的酸疼而已,唔,腿是很疼,可是那也是因为走山路走的吧。
用过早饭后,华初牵着颜浅的手,坐在阳光很好的一块青石上,看着这初冬山间的景色,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可是彼此的心里却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