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认识，还有很深很深的恩怨。

察觉到他的异样，颜浅开口问道：“怎么了？”

黎末汐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那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人，是我们的熟人。”

“谁？”颜浅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夜清止。”

这三个字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划过颜浅的脑海，她呆愣了几秒钟，然后猛地从黎末汐的身上跳下来，伸手扯掉蒙在眼睛上的白绫，直直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强烈的光反射着雪地的光芒，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光亮了，所以颜浅一下子有些不适应，她伸手遮住眯起的眼睛，看向那人。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见到的场景——

苍茫的雪地上，卧着一个稍微有些狼狈的人，黎末汐已经将他的脸挑起来了，所以是正面对着她的，尽管是沾了一点点的杂物，脸上也有轻微的血污，身上的铠甲也有些破旧了，可是有些人，就算再落魄，也不会让他身上的气质消磨一丝一毫。

公子仍旧是面冠如玉，可是却没法再笑如春风。

颜浅回过头去看着黎末汐道：“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他还有救吗？”

山风静悄悄地吹来，散下来许多积雪，飘落在黎末汐宽大的衣袍上，许久未见，还是那样绝美如刀刻的面容，眼若桃花，眉若刀裁。

只是现在，这张绝美的面容上，写满了忧伤，如同一段凝固了的冷月光。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地飘到她的耳中：“眼睛……果然是好了？”

颜浅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眼睛，然后说道：“是啊，真的好了。”

黎末汐看了看夜清止，然后笑着看向颜浅——那个笑容虽然完美无瑕，可是却充满着浓浓的忧伤气息，他缓缓地道来：“浅浅，你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呢……”

颜浅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睁开眼睛看的第一个人，的确是夜清止……

可是之前明明想的是要睁开眼睛，先绽放一个最美的笑容，送给黎末汐的，可是却被这中途出现的夜清止给扰乱了。

但也不能怪她，任谁在这种情形下，都不能淡定的，当时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想去看看，这个人真的是夜清止吗，当时她根本就是忘了自己的眼睛还不能摘下白绫这个问题。

所以她现在的眼睛微微的有些疼痛。

黎末汐叹口气，伸手为她揉揉眼睛，然后用剑柄指了指夜清止道：“他该怎么办？要不要……”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姿势，把颜浅给吓了一大跳。

她本能地拦住黎末汐的手，道：“不要！”

黎末汐挑了挑眉：“怎么？你这么善良？即使自己的仇敌也不忍心伤害？你忘了他是如何对你的？”

颜浅松开握着黎末汐的手，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个家伙怎么说也是拿走自己眼睛的罪魁祸首之一，而且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简直是罪不容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