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文惹出来的笑话,却实实在在打在了莫尚书的脸上。
礼部说忙碌也不是有多忙碌,聊点闲话的时间总是有的,莫修文的事情上午一出,下午礼部的官员们轻声打招呼都变成“哎,***,那事你听说了吗?”然后小声讨论,鲜有人敢大声绘声绘色地讲的。
与莫尚书关系直接打交道的官员,莫不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被心情不好的莫尚书指出来。
人在生气的情况下,是需要发泄,而他们显然就是很好的出气筒。捧上踩下的,谁没这个眼力色。
莫严曦与苏云筝曾定亲的绯闻,御史也就零星几个上朝弹劾。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尚书还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这事儿他是前辈,当年他也走过来了。自己儿子也进入官场了,他希望儿子能自己挺过来,甚至很好的应对跟解决。
这种事,如果是个狠心的,直接把脏水往苏云筝身上一泼,不消做什么,也就完事了。
莫严曦不会这样做,他还希望父亲能帮忙将苏云筝身上的冤屈洗刷干净。
对儿子期待大的莫尚书这才恼了火,下令莫严曦无事就乖乖呆在书房里,等着朝廷下派官职上任。
午饭莫尚书是习惯在礼部用餐的,家里的小厮前来送饭受到韦氏的打点,自然没有说出这件事。莫尚书即使不知道,在礼部走一圈,发觉别的官员瞧他的眼神不对劲,也察觉出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派身边得力的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大儿子身上的骚还没去,二儿子又惹事了。
他袖子一摞,一个杯子随袖而去,碎了个稀巴烂,水与碎瓷片相容!
“孽子!”气呼呼的莫尚书用力拍了一下书案,震得身边的心腹都心慌慌的,个个不敢出大气!
养于妇人之手就是不行,好好的儿子,都成了歪苗!莫尚书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他丝毫没想到“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
下午,莫尚书早早就回到家中。
关着门的正房内,他铁青着一张脸,正在质问韦氏:“你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
韦氏是存着心给儿子找一个好说辞的,她对苏府的不识好歹也是恨在心里。
听到这话,她又对莫尚书的偏爱不满,言语里多有委屈:“老爷怎么能这么说呢!修文也是相帮老爷分忧,这不是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方法,谁知苏府竟然不领情,还将修文赶出来了。好大的脸面啊!”说完,冷笑了两声,却没得到莫尚书的附和。
莫尚书眼色凌厉的瞪着韦氏,这个蠢货!
“老爷,修文到现在还在房里不想见人呢!这委屈难不成就这样吞了……”韦氏根本没看见莫尚书的脸色,自顾自地在为儿子叫屈。越说韦氏越觉得这事不该就这样了了,最好能把苏云筝弄进来做个妾,一边假装哽咽,一边对苏家谩骂了起来。
“住口!”莫尚书见韦氏越说越不像话,冷声制止。他恨不得上去甩她一个耳刮子,真当苏府是个好拿捏的嘛?
韦氏被莫尚书这一声喝住了,脸上还真挂着泪珠,几道泪痕也明晃晃的。她不服气,苏府有什么?以前不就是个国子监祭酒的府第嘛,现在也没高到哪里去啊!还不是才是个正三品。
夫妻也将近二十年了,莫尚书哪里会读不懂韦氏的表情。“这事说到底是你擅自做主去苏府提亲的吧!”莫尚书盯着韦氏的眼睛,不时询问,而是肯定。
他一开始听说也没有制止,长子都十九还未定亲,是该说得亲事了。苏府门第不算高,背后的却有文家这样的清流,承平侯府也算是一个吧!他以为韦氏终于知趣,知道好好对待长子了。今天看来,还是认为苏家小门小户的,好拿捏!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揣着明白,韦氏不得不装糊涂,哭着说:“严曦年岁不小了,我不是看那他跟苏家大少爷处的不错,才起了这份心思的嘛?再说,您也是知道的,不也没有阻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