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姑娘,今日这么闲吗?”
对于面前散发出阵阵茶香的杯盏,苏云筝视而不见,悠闲地看着对面的美女。
而那女子听到苏云筝对她的称呼,明显呼吸一滞,脸色稍有变化。浸淫青楼多年的她,应该难得有这样被人看出破绽的时候吧?苏云筝刻意地猜测。
错愕的神情,一闪而过后,她马上又是之前美艳动人的模样,秀手轻轻端起茶盏,微抿一口,残留茶香的轻唇微启,“你怎么知道我是辛明月?”对于苏云筝没有喝茶,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一笑倾明月的名头多么响亮,美人当前,若是我还不识货,可不就辜负了你的美名!”这句话是真的大实话,苏云筝只是道出了事实,至于眼前之人是否相信,她就不能控制了。
简易资料早就显现在她的脑中了:辛明月,十八岁,上京五星级青楼花好月圆楼的头牌。据传她十二岁便名动上京,而当时花好月圆楼的前头牌墨好染还未褪下花魁的名号。
凌逸逍多年前的老情人吗?苏云筝毫不在意地展露得体的笑容。
而这笑,落在辛明月的眼中却包含了苦楚,她一直不相信凌逸逍真的会安于家室,娶妻生子。而现在,他的怀着身孕的妻子,就坐在自己的眼前,没有自己美丽,没有自己这般解语,没有自己多才多艺……
那么,凭什么?
就只因为她出身名门,而我只是沦落青楼吗?
辛明月不由地露出嫉恨的神色,而不自觉!
“我有什么好?是想这个吧?”苏云筝对这个头牌感兴趣了,那你找我,是不甘心,还是真心喜欢我的丈夫呢?
辛明月不防被人猜中心意,顿时有些恼怒,这么多年,她什么人没见过,今日竟被一介内宅妇人看透,实在太大意了!“我是这样想又如何?逸逍他是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的!我才是占据他心的女人。”她霸道地说道,即使明明知道这些根本就是她自己乱说的。
“我不信!”苏云筝云淡风轻地回答,她真的不是以前那个自己了,同样的错误,她不可以,也不愿意再犯了。若是再往前几个月,苏云筝可能会相信辛明月的话,而现在,不会了。
辛明月没有想到,苏云筝既然对凌逸逍这样有信心,心里一沉。变本加厉地胡诌:“逸逍答应过我,等你生下孩子,就迎我进门。”哼,反正他现在不在上京,你连求证的人都没有,到时候我便否认,你又能耐我何?
人呐,就会自欺欺人!我若是你,便是喜欢一个人,也绝不进门做妾,任主母揉捏。更何况,凌逸逍这样的人,平宁侯府这样的门第,都决不允许你一个风尘女子做妾,哪怕是通房,也是绝对不成的,这个你一定知道的!
“说这些,对我是没有作用的!能不能说些别的我感兴趣的?”苏云筝摇了摇头,揶揄地说。
迎合客人,表情万变,本就是青楼女子必修的一门技艺,辛明月即便身为头牌,功力不会不如他人,反而应当更甚一筹。昂着头,她眼中欲滴的泪珠,万分引人怜爱,带着哽咽的声音诉说:“怜溪妹妹可是应过我的!”
崔怜溪吗?苏云筝眼中泛起“感兴趣”三个字,她会做这样的事?
侧耳,苏云筝倾听起辛明月怎么说起崔怜溪,“逸逍当初与怜溪妹妹有婚约在身,都不曾阻碍我与逸逍,曾亲口承诺,会迎我为妾。现在苏二小姐,不,是领大少夫人占了怜溪妹妹的位置,怎么不事先前人之诺?怜溪妹妹……”
讲来讲去,都是这么几句,苏云筝渐渐失去了耐心,“怜溪表妹已然芳魂归土,明月姑娘这般要求与我,何不亲自去请她来为你做主?”
“你?你竟是这般妒妇?我进府也不过屈居妾侍之位,你竟然这样都容不下我,还叫我去地下寻找怜溪妹妹做主。你好狠的心啊?”不知是不是被苏云筝气急了,辛明月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说话也不再如开始般顾忌。
上京第一花魁也不过如此,美,却没有灵魂!
崔怜溪是我的什么人?且不说她究竟有没有说过这些话,便是说了,又与我有何干系?“何必扰了怜溪表妹?若是求人做主,你怕是求错了。我夫君只消答应,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苏云筝撩起垂落的几根发丝,眼中的笑意不减,却隐含了冷意。
如果是崔怜九在我这这位置上,你还可寻她兑现她姐的承诺,而现今,你真的找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