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雾嫁过去不过接近半年光景,就要为夫婿纳妾侍,这当娘的心,可想而知啊!
平宁侯府的下人规矩也算不错了,可事关自家大小姐,不管是看笑话的心思还是真的关心,私下里免不了议论。这一谈,苏云筝也很快知道了,晚上就揪着凌逸逍问是不是真的!
有对比才更会心疼,苏云筝跟凌逸逍在婚前就认识了好多年,婚后也没磕磕绊绊出状况,一直挺美满的。可凌惜雾呢,身为平宁侯府的嫡长女,身份上就高出了苏云筝一截,嫁的还是皇家王爷,手握兵权,驻守边疆。
嫁的高,过得不好,有什么用?
苏云筝为大姑子难受了,原本想着以她的聪慧,纵使凌王并不好相处,也不会苛待了她,谁承想,这嫁过去没过半年,又没个喜信传过来,就要为王爷夫婿纳妾了!
这妾还不知什么出身,万一还是个侧妃,这凌惜雾该如何自处啊?
想着想着,陡然的,眼泪就一串串滴落下来。
“哭什么啊?”凌逸逍还真没见过苏云筝怎么哭,这眼眶红的,泪珠悬挂在脸颊上,楚楚动人的模样。
就这么顿了顿,就把妻子给弄哭了,他颇有愧疚感,忙解释,“这是传言,只不过是一个歌女住到了凌王在东宇的府上罢了。”慎王打的好算计,太子东宫的事,他传来传去,无非就那么几件引不起人的兴致,又倏地转了风向,将刀口对准了远在东宇的凌王。他这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啊!
缀泣声戛然而止,苏云筝吸着鼻腔,仰着头糯糯地问:“那歌女就跟凌王没啥纠葛?”要是个小白花似的人物呢?要是她长得天香国色又诡计多端呢?刹那间,苏云筝自动脑补地在心里想了好多个版本。
虽然嘴里没说,苏云筝悬着泪的小脸上的纠结,凌逸逍是看的一清二楚,“你当凌王是什么人?”怎么不见你替我操心呢?凌逸逍吃味了。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顿时,苏云筝的眼睛亮了。
“你啊!”抱着老婆,凌逸逍在心里满足地喟叹一声,“凌王要是真的是个色欲熏心的,爹当初怕是顶着平宁侯的头衔也绝不会愿意惜雾嫁给他。”况且忠贞保皇党的平宁侯府,皇上也不会随意这样对待,怕寒了忠臣的心。
“爹对凌王不满意的,也就是他的冷情,惜雾本就冷静,娘亲一直想找个像三表弟那样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做她的夫君,也好暖暖她的心。”听着凌逸逍讲这些,苏云筝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眼睛有些迷离,“爹应该已经跟娘说了,府里过几天就没声了。你就安心帮着给惜霜备嫁好了。”
“唔。”听完最后一句话,苏云筝直接坠入了梦乡,丝毫未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平日里,她可是不爱哭的。
四下寂静,徒留凌逸逍,凝视着她的脸庞,静静地出神。
一夜好梦,醒来又是天明,苏云筝去景园见到婆婆,才觉婆婆今日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再看旁边坐着的小姑子,仍旧一副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的模样,让人都跟以前活泼的她联想不起来。
“今日已经二月初三了,霜儿,你姐姐的事只是个谣传,就别再多想了。好好准备准备,做个漂亮的新娘!”望向小女儿忧思的神色,程氏松快了的心情,再次沉甸甸。
养女十七八九,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去年送了一个,今年又是一个,程氏越看越觉得舍不得。
屋内都是贴身的人,苏云筝见着气氛不对,立刻对着凌惜霜笑着说:“娘可是忘了,来年咱们也是要迎进新人的。惜霜妹妹跟她二嫂子性子倒有几分相似,想来府里一定是一团和气。”
年前年后秦宛言露了两面,程氏越看越觉得这媳妇儿不错,已经私下里跟秦二夫人商议着明年就迎秦宛言进门。这事,府内知道的人也不少,苏云筝说出来也没什么。
“好啊!我说娘怎么赶着我早点出嫁呢?原来是想着迎嫂子早日进门,来日定与二嫂子好好说说话,将她得了娘欢心的秘诀给套出来。”迎接苏云筝笑脸的凌惜霜哪有不能领会的,赶忙地接着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生机。
“你们俩啊!”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程氏笑开了,指着两人,“都这么皮实,仔细昊儿跟子毅笑话你们。”
身后伺候的丫鬟妈妈们也都低着头,止着笑。
说着这话茬,程氏突然想起大儿子即将外放的事情来,“来年,宛言进来,你们夫妻也都不在府内,人还是少了。”言语里透着股感伤。
在婆婆面前说些场面话,苏云筝也算是练出来了,讲得极为真挚,又泛着趣味。“娘,雏鹰总要展翅,夫君那里,我定会仔细照顾,您要抚育四弟,还要等着到时候惜霜跟二弟妹给您添外孙,添孙子,可别忙坏了!”
话音落下,凌惜霜将头低了下去,程氏跟苏云筝都以为她是害羞了,抿着笑意,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