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当中就是有一种十分诡异之觉萦绕在她心头,使得她有股说不上来的别扭。
小心将玉璧揣入怀里,发现甘露没跟出来。她便只好再回屋去找,只见甘露已经把那些散落的锦带花都拾掇干净,瞅着门庭下光秃秃的枕石发呆。
“你在看什么?”玉娇把目光落到正对门槛的地方,赫然发现她们家高过半膝的木质门槛不见了。
这也难怪刚才甘露进门会撞到自己,她步子原本拔开很大,一下子没收住势就往前扑腾了。
那些人竟然为了把肩典抬进屋,把门槛给拆了?!那人下来走几步就那么难呀?
玉娇哭笑不得,抬起头果然在游廊另一头的扶栏底下看到了分量不轻的门槛,只能往外喊了几个壮实的护院进来,把门槛复位。
回到僻静的住所,这下午发生的事情难以在玉娇心口消磨掉。关乎灵芝的一切虽然玄则玄矣,但于她来说意义不大。重要的是,灵芝对柳氏来说很要紧,那么柳氏会把它藏哪儿去呢?
她环顾自己的屋子,突然间对自己重生那天的事情萌发出许多好奇。可惜的是,当时甘露并不在场,究竟是何情形,她比自己还要摸不清。
甘露坐在窗边认真用剪子修剪新采的几株花。原本那些锦带花是要带回来插瓶的,不想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到访者给毁了,回来的时候只好又沿路采了些。虽然甘露不知道娇娘复生那天的详细情况,但是对于玉家,乃至柳氏身边的一二,应该比自己知道地清楚。
玉娇半倚在床头看了半晌的书,发现脑子里全是灵芝的事情,便索性将书搁下,问她:“你还记得昨晚你碰见管叔时,二夫人身边站的是谁吗?”
甘露举着剪刀“嚓嚓”空剪两下:“那骚蹄子,听说是二夫人的一个远方亲戚,后来奴婢听人说,以前有人在翠楼里见过她。”
“翠楼?”
“……”甘露脸上一红,“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小姐不知道的好。”
这么说,其实昨晚上那个花绿襦裙的丫鬟,是青楼出身的。她恍然颔首,原来如此,要不然柳氏怎会委派那般艰巨的任务给她。照此说,柳氏最见不得光的事情,应都有此人的一份,她岂不就是柳氏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了?
“小姐怎么想到问起她了?小姐以前可不喜欢此人,提都嫌脏。”总算把花都插好了,甘露开始收拾落满桌子的花茎。
“嗬,问问而已。”她笑得婉转,用书遮挡住自己的脸,夕阳在外头大树上洋洋洒洒无数金辉银点,半壁天空红霞似火,烧得分外奔放。
“喵!”
一声猫叫忽然入耳,玉娇脸上的书“嘭”地砸落双腿。她惊坐起,伸长耳朵,似乎感觉前不久那只肉滚滚的白猫就在自己身边。
“甘露,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唔?什么?”甘露用裙摆兜起那些残枝,茫然应对。四下里看了看,不明所以。
玉娇拾起腿上的书搁到一边,摸着自己的脸颊摇头:“没什么,也许听错了。”
“哦,时辰不早了,奴婢去做饭。”
“嗯,去吧。对了,晚上可有鱼?”
“鱼?小姐要吃鱼?”
玉娇的目光飘向窗外,凝腮思索了一阵,方微微颔首:“嗯,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