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思绪一放空,这场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傍晚。醒来时,夕阳余晖割断窗影,在案头投下大小不一的菱形光晕,桌面上反射起来的光一下子钻到眼睛里,她连忙拿手遮挡。
牵连到昨日的伤,“咝”地一声就皱起了眉。她曾经想过,一直回萦在思绪周围的水流声可能会修复自己的伤口,但现在这痛却实实在在地告诉她,水声与不药而愈之间完全没有什么联系。要不然上回被白雪抓伤,她也不能正好利用伤势离开玉家了。
叹了口气,她捧住自己的脸,关于身体里发生的奇怪现象,既令她兴奋,又使她害怕。虽然想是这么想,但不能总拘泥于此。无论有害有益,她都想找出其最根本的原因。
她自己有预见未来的本事,而娇娘却有鉴定古物的本事,自己的鲜血还能被吃进玉中,这之间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相连。很明显,娇娘肯定也只是单纯利用异能而已,否则记忆里为何完全没有提及异能之术呢!
揉了揉眉心坐起来,这般苦想无义,还是做个比较实验来得实在一些,至少可以排除很多其他的干扰因素。于是打算摸出白璧再次冥想一试,可摸遍了全身都找不见装白璧的荷包。
咦……奇怪了,明明日夜都搁在身上,怎么会不见了?
她急得翻身下床,从脚踏鞋里一直找到门槛以内,连丝灰尘都刨不出来。
甘露端着宝蓝漆捧盒正要进来,见玉娇满地寻什么,便又嚷道:“小姐你怎么能下床,昨儿个流了那么多血……”说完,捂住嘴四下瞧,怕被他人听了去。
玉娇站起身:“你可有看到我的那块白璧?就是……就是天天带在身上的那个荷包……”
“唔……”甘露稍稍一回想,“昨儿个易先生临走时交代过,玉璧改日让人送回来。”
“呃?”玉娇一愣,这才勾出些许记忆。自己不是将白璧扔入血碗中了吗?怎么会如此糊涂完完全全忘了这回事呢?眼下白璧还在药馆,不成,要是被姓易的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她。
于是立刻套穿棉袄衣衫要上药馆拿回来。甘露一听脸色大白,死命拖住她,这回是打死她也不能让玉娇冒冒失失出去了。谁知道柳氏今儿个会不会来呢!
正推拉着,忽闻管公子“驾到”,玉娇只得溜回床上继续躺着去了。
管公子笑面迎人地坐到床边的绣墩上,捋捋长袍,问候玉娇:“娇娘今日觉得如何?早些时候来瞧你,你还没醒。现已到了晚饭时间,不如起来吃一口?”
玉娇捂住嘴咳嗽,歉然道:“让管叔担心了,都怪娇娘的身子不争气,没想到真病成了这副德行,给管叔添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管公子眉毛一捋,听了这话分外高兴,忙扶玉娇起身,道:“你就安安心心待在这儿吧,我看你那后娘也不见得还会来寻你。你就尽管把心搁肚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