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捂住嘴骇然:“宽……宽哥?”
宋宽捂着眼睛撑出笑,无奈地摇头:“你想什么入神,还知道挥胳膊打人了。”
“对不起啊……”玉娇上前,近距离查看宽哥眼睛上的伤,幸好自己的力道不大,只是捶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怎么回来了?”不是瞒着大阿嫂去城里找有钱人家的短工做?她打量着宋宽的模样,那般稳如泰山的心性,却偏偏予人一种翩若惊風的风流姿态。到底是因为长相关系,还是因她其实并未看透此人呢?
眼见她又神游太虚,宋宽拍了下她的脑门儿:“你又在想什么?”
“……啊,哦……没有。”她含糊应对。忽然想起宋薇对宽哥的跋扈,忍不住笑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又回来了?莫非城里的活儿不好找?”
宋宽笑了笑,拿出了张单子压到炕上的床褥底下:“这是棉被的凭据,不过要等些日子才能拿。我倒没想到这层,还得委屈你与我再睡几日了。”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话时,脸上竟然有些泛红,眼神飘来飘去,也不像以前那样笃定坦荡地看着玉娇了。
玉娇倒不觉得什么,反正自己也是个小孩儿,在宋宽眼里即便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也只会当做与宋薇似地小妹妹而已。至于……既然已经有过一夜之眠,那么除了情非得已,还是最好不要把自己真正的性别告诉他们比较好。要不然依古代人的保守以及东埕国对未婚男女合寝的惩罚手段,自己跟宋宽要么结为夫妻,要么像李金花管公子那样被种到山上。这个风险,她可不愿意冒。
她看着宋宽,以为他还为早上的事情介怀,便也与之摊开了牌,将对大阿嫂说的那番言谈论调原原本本地再转述一次。宋宽听了,脸上阴晴不定,也没说什么,只是再次拍了拍玉娇的脑袋,便目不转睛看着她。
玉娇脸上发红,别开眼去另找话题:“宽哥,既然没找着活儿干,那么两天后那笔债,你预备怎么还呢?”
宋宽发愣,突然间狼狈一笑:“最坏,大不了还给她当女婿去。”
“啊?”玉娇一愣,“这可不成。”
“怎么不成?”
“唔……”玉娇的心怦怦跳,暗怪自己嘴快。不过她原来就对古代的盲婚哑嫁十分讨厌,自然不会投这张赞成票。于是挺直腰背道,“夫妻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能当的,没有感情,何言比翼双飞呢?夫妻得相扶相持一辈子,若不能同心,如何走过大半辈子的风风雨雨,共同孕育儿女子孙呢?宽哥,你说是吧?”
“怎么样才叫有感情?怎么样才能叫做夫妻同心?”宋宽又问,神色波平如镜,并无丝毫情绪淌在脸上。
玉娇却被这话问得发怔:“什么叫有感情,什么叫夫妻同心……”她喃喃问自己,不得不摇头,“嗬嗬……就当我纸上谈兵说了这番话,其实,我也不懂这些。”
“夫妻感情是相濡以沫,夫妻同心是不离不弃。哪怕,一方先死,另一方也不得离弃而他娶……哪怕,为了任何理由,都不行。”
“诶?”玉娇吃惊,宋宽为什么忽然之间感触颇深的样子,难道——他已经有过妻子?心中某根线忽然之间被绷地发疼,她的笑显得有些流于表面,撑得毫无灵魂。不知道为何,总心疼说这番话的宽哥。
不过——他只说,一方先死,另一方也不得离弃而他娶,并未说女方他嫁,这就说明,确实有些事情曾发生在宋宽身上,并且伤害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