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震愕并未持续多久,玉娇就恢复了冷静。挥开诸葛均的手,只淡淡道:“你好好养伤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能是诸葛均身份的揭露令玉娇突然间意识到了别的什么东西。普通百姓即便是富商权贵都不会有的,就是皇权当中步步紧逼的危机。从这个角度来说,诸葛均比自己可怜多了。自小就坐困愁城,为谋回国之路步步为营。可想而知,他瞒天过海从朝安偷潜入麟州城为的定也是回国的事情。
可她想不通,他回不回国,与玉家又有什么关系?
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块白璧与灵芝发生的种种,她忽而有所领悟过来。浑身上下搜了一遍竟找不到白璧的踪影,吓得心惊肉跳之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给宋宽了。
玉娇淡漠打断谈话的态度令诸葛均分外不满,鼻中微哼着,可心下也对玉娇琢磨不透。他已告知玉娇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可是一步险棋。之所以敢走这一步,是因为将赌注压在玉娇的并不知情上。
她本在玉家被护地极好,方方面面看起来都像是普通商贾人家的小姐。可恰恰就是保护她的玉家,有着令诸葛均不得不忌惮的秘密。
正当玉娇要打帘出门,诸葛均又出声说话:“你还记得你爹吗?”
仿佛听到一个笑话,玉娇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记得。”即便脑子里对那个爹实在不怎么清楚,也只能在诸葛均面前佯装一下。
诸葛均哼笑:“那你知道玉家所产玉石的流向吗?”
这个——玉娇好像在娇娘的屋中书籍看到过。她想了想:“流于各国,营收与朝廷分半。”
诸葛均似乎不敢苟同,摇头道:“你被表现骗了。四国街知巷闻,只有东埕国的玉器质地最为上乘,所以各国宫廷皇族跟官员用玉都来自东埕国。”
玉娇眯起眼睛,这事情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可他偏偏挑了个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看来不似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联系诸葛均的身份与如今天下大局,应该不难想得出来。她稍一琢磨,瞳孔微缩,愕然问:“难道……”
话没出口,诸葛均就知道玉娇明白了。对她点点头:“你真的不笨。”说得极为诚恳。
玉娇狠狠瞪她:“即便如此,我爹已经去世,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了。若是我爹想我继承他所做一切,又怎么会没有给我留下只字片语呢?”
诸葛均啼笑皆非:“才说了你不笨,你又笨给我看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啊?”正为诸葛均的狂妄自大窝火,猛地听到关于玉望山的死因,连玉娇也不得不惊愣住,“怎么死的?”
诸葛均只是掩袖轻笑:“你猜。”
猜猜猜,猜你妹!
玉娇一个跨步跳上炕头,一脚踩在诸葛均的小腹上:“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