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为今之计是先让少主继承一切才最为重要。属下已经通知了各路掌使,约他们一个月后在麟州城拜见少主。”
“一个月?”乖乖,难怪浅眉说她去不成朝安了呢!她顿时泄气地软绵绵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地问兰鸢,“我什么都不懂,我爹什么都没告诉过我……我怕应付不来届时的情况。怎么办?”
兰鸢笑起来:“少主请放心,属下作为少主的老师,自然有提点少主的责任,少主只要配合属下就可。”
玉娇鼓起腮帮子,无语问苍天。
放心?她怎么放心?她现在唯一的感觉是,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除了端木易身边之外,就再也没有别处了。
可她身为玉望山的直系继承者,她哪里有胆子违抗玉望山的遗命?!更何况,兰四娘显然早就已经跟端木易备过案了,并且端木易也默认了她这么做。言而总之,她是铁定要跟兰四娘去燕舞楼关一阵子的。
玉望山把她甩在燕舞楼里也就算了,怎么端木易竟也会无动于衷?
玉娇的青筋直凸,可惜又没法子。只得事先打听清楚情况,眯着眼似笑非笑地道:“这是自然的,有四娘在,我很放心。不过……咱们要去哪儿开这个会?”
“开会?”显然兰四娘没办法理解这个词汇。
“啊,我的意思是……他们过来,咱们去哪儿举行这个仪式?”玉娇道,心里直流冷汗。
兰四娘道:“当然是在燕舞楼了。”
果然!玉娇心中吃了暗捶一记,又道:“嗬……我知道四娘你在风尘之中混习惯了,大约就是借着这个身份来掩饰咱们的真实情况的。不过……呵呵,我不大明白,在燕舞楼里我要学些什么?接客?端菜?捶腿儿?唱小曲儿还是舞个花枝乱颤?”
她一个都不会,也一个都不想学。
兰四娘一听,捂着嘴直笑:“少主真是风趣。”
“风趣?”
“少主误会了,少主身份如此尊贵,属下怎敢让少主学这些。”兰四娘解释道,“燕舞楼里固然属风尘场所,但是那里也是个打听消息的最佳之处。并且,就如少主所说,还是个掩护身份的绝佳之地。”
“……”玉娇听懂了,自己适才只说对了一半,燕舞楼其实一点都不简单。难道当初诸葛均早就知道了燕舞楼的背景,这才让青鬼把消息留在鞋拔子里,直指燕舞楼?可他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说呢?也省得她跟端木易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仔细想想,大概是诸葛均当时也不太肯定吧?所以只给了他们一个大致方向,具体情况还是让他们自个儿来打听。
她忍不住在心里“靠”了一声,这诸葛均果然是奸诈,亏得她当初还那么信任他,一直认为他为她指点的路,是为寻找宋宽布下的。没想到兜来转去,这一切还是为了他自个儿!呃……其实这么说也有欠公平,至少对她玉娇也是有一半好处的。
暗自点了点头,她知此事已成定局,心中别提多扫兴了。
瞅了兰四娘两眼,问道:“那我不学这些,究竟学些什么呢?”
兰四娘道:“自然是听、说、问、走之能了。”
“听、说、问、走?”玉娇眨巴着眼睛,“听”字她可以理解,做个普通密探首要技能便是会听。那么除了“听”之外的,其他三个字分别是什么意思呢?她依旧厚了把脸皮,不耻下问。
兰四娘自然十分乐于讲解这些,两人在厅中坐下,开始促膝长谈。
“听,谓之察人观色。在乎你怎么听,听些什么。”
“这个我知道!”玉娇拍了下手,乐得兴奋,“咱们最基本的便是靠探听来得到消息对不对?所以要对人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人的话该听,什么人的话不该听,什么样的话要怎么去听,听到的哪些东西有价值,哪些东西又没有价值……对不对?”
兰四娘露出欣喜的眼神:“少主不愧是老主人的血脉,不用属下讲解,天生也懂得这些。”
切!这不是明摆着说她天生就是做偷鸡摸狗的料嘛!不过有些事实必须承认,无论是哪个朝代,对于密探习作之流的培养几乎都没有停止过。虽然被抓到的风险很大,代价也几乎是受酷刑而死,但是仍然有许多人趋之若鹜,并以之为荣。说直白一点儿,玉娇不觉得这个职业见不得光,反而他们恰恰是最站在阳光底下的人,所以其背后的阴影才如此巨大。
当然对于兰四娘的夸奖,她也不好意思。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若是连这点都说不出来,那十几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连连谦虚地道:“我瞎说的,你别夸我,我还不知道后面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呢!”